九琦见他望向青毓,忙开口道:“请公子放宽心,这位公子睡得十分安稳,只因伤了心肺有些劳神,故而睡得要久些。公子既醒来,想必不日也能醒了。”
邹仪听了,第一反应是去探他胸口,第二反应是:——公子?
这和尚走哪儿哪儿发光的大脑袋难道他们没看到,怎么还称呼他为公子?
邹仪试探道:“这位大师……法号青毓。”
一面说着,一面借喝水的当儿观察他们的神情。
果不其然,九琦面露疑色,玉郎笑笑插话进来:“公子莫见怪,我们这村名曰桃源村,因秦末先祖避世举家至此,孤陋小村,这外头的许多事我们都不曾听闻,能否请公子解释一二?”
邹仪:“……”
他可能在坠崖的时候撞坏了脑子。
然而人终究是要接受现实的。
他便将几人目的,佛法之事,世外近况粗粗讲了番,引得两人连连惊叹。
这外头的事,从汉朝说到本朝,即便是只捡要紧的讲,一时半会儿也讲不完,他讲了一会便觉出几分困意,玉郎长了颗七窍玲珑心,见他乏了便寻了借口退出去,临走前还替他掖了掖被角。
邹仪总觉得这事一桩桩的,皆是天下不可思议之最,此时若再叫他去看那志怪话本,他却是瞧不上的,原因无他,自己的经历比话本还要精彩万分。
屋子里暖烘烘的,他勉强压下的困意又变本加厉的缠了上来,邹仪觉得刚刚那两人总透出一股古怪,然古怪的地方太多,他也古怪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不想,放开手脚好好睡一觉。
第二觉睡得极好,邹仪小心翼翼不碰着伤口,侧过头去看青毓,青毓还没醒,紧闭着眼睛。
他细细端详了一会儿,不情不愿的承认,这秃驴居然长得还不错。
那一直笼罩着一层灰的脸被人擦干洗净,露出了俊秀的五官。若要形容青毓的脸,只用一字最传神: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