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盼将手边的奏事册放到一旁,笑着问:“师伯寻我何事?”
乌长柳一本正经的将孟染的要求吩咐给了顾盼,乌长柳太端得住,甚至顾盼都没察觉其中的不妥。
天舞门初设乐理课时,顾盼便随着倪飞修习了乐理。后面更是在曲谱之事上,得了孟染的指点。
许多人属于自己会,但不一定会教。孟染在作曲一道上,虽天赋极佳,授业这一点上却恰好属于这一类。顾盼还算有天赋的,这么多年下来,多多少少已经摸到了脉络。
此时听闻乌长柳说起词曲之时,心中不慌,却也还是觉得需要去找自己的师父,再了解的仔细些。
与孟染的事情比起来,天舞门的其他事,都要稍微让个道。
魏忆晓在乐理一事上,水平也就到了能识能试能舞的阶段,作曲这种事,他并不擅长。
听完了乌长柳的吩咐,魏忆晓很顺手的将顾盼手边刚放下的奏事册取了过来,对顾盼道:“你去寻你师父,这边的事情交给我。”
顾盼对自家师父的事情,当然也是放在心上的,没有推辞,与乌长柳告罪一声,便往吾思居的方向去了。
待顾盼离开,魏忆晓便看着乌长柳道:“嗯?师父还有话要说?”
乌长柳道:“此次演唱会,你三师叔大概不会参加。待筹备完毕,他便要去往南贤洲。”
魏忆晓奇了一下:“三师叔不参加?”
“嗯。”乌长柳想着宋玺说的孟染的情况,在心内闷笑,怕是不敢参加吧,听风声雨声尚且忍不住要跳舞,真开起演唱会来,怕是想压都压不住。
“哦。”魏忆晓不太在意地应了一声,忽然抬头:“南贤洲?”
乌长柳挑了挑眉,自家徒弟可算是没有忽略自己要说的重点。乌长柳已经道:“盼儿若是去,你怕是要跟去的。若你们要去,手边的事情该交割的便提早交割一下。”
魏忆晓看着乌长柳,眼里却露出一丝笑,道:“多谢师父提醒了。”
末了,神色间却有些闪烁,道:“不过,他大概……不会跟着去吧。”
“嗯?”以往是修为不到,待顾盼修为到了,身为天舞门唯二的亲传弟子,顾盼也一直很忙。这次听说孟染要前往南贤洲,乌长柳以为,是顾盼前往南贤洲探亲的好机会。
印妆风还是当年寻顾青安时,去过南贤洲。徒弟有了自己的选择,他这个当师父的,这些年便一直很心宽的没有再去打扰过。但不打搅不意味着不关心,印妆风说着要收个徒孙回来教养的事情,一直没有去实施。偶尔提起顾青安来,往往便是叹一口气道‘算了,不提他,想到他那没出息的样,我就想剁了他’,再一回头看到乌长柳,下一句话就变成了‘算了,我也没脸剁他,你就是我也没出息的明证’。
乌长柳:很委屈,跟我结为道侣,是这么丢脸的事?你信不信我现在出去宣布一声,要跟我结为道侣的人,可以从天舞门排到两仪坊?
魏忆晓也没心思接着往下看了,将奏事册放到一边,对乌长柳道:“他吧,别看凡事能忍让,南贤洲那两位,却算是……不好说。他结丹时曾问过我,为何他爹娘这么多年也没来看过他。若他去看他们,会不会太唐突。”
“嗯?你们还聊过这个事?”乌长柳只见到顾盼对孟染的亲近,倒不知道顾盼对他的父母,也还是很在意的。
“咳咳,这个事情吧,我当时……说了一些不太好的话。”魏忆晓的面色有点尴尬。
“你说了什么??”乌长柳很难得见自家厚脸皮的徒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大意就是,他师父师爹总不会是最在意他,他爹娘亦如是,但我会最在意他。”魏忆晓尴尬完了,说起来时又是理直气壮。
“你……这算是…趁虚而入吧…”乌长柳瞠目结舌:“你竟然是这种徒弟?”
魏忆晓耸了耸肩:“盼儿他,你也知道的,看起来怪害羞的,其实多么坚韧。除了这点,其他哪里不是滴水不漏?我能怎么办?”
“你也不怕他明白过来了,有你好受?”乌长柳啧啧嘴,觉得自己都要忍不住重新认识一下自家这位徒弟。
魏忆晓却一笑:“但,我也没说错吧?就不说我爹了,师父你如今难道会将我看得比印师祖重要?”
乌长柳觉得自己今日出门,一定是没看黄历。一个两个的,都往他脸上怼。还让不让他好好做人了
乌长柳对魏忆晓不屑一顾:“你既不重,我也不要。事情你们办,奉掌门旨意,我回去和阿印双修闭关去了。”
徒弟什么的,不就是拿来虐一虐图个自己开心的么?
乌长柳看着魏忆晓不开心了,自己就开开心心甩袖子走人了。
魏忆晓目送乌长柳离开,目光落在顾盼桌案上的一个小灯架上。青枝缠绕的小灯,夜深时还能发出虫鸣般的远声,是属于南贤洲的风物。
第214章 帮我去看看
很快, 天舞门为了演唱会之事就开始筹备起来了。
听说孟师叔/师祖要亲自指点作曲之事, 主动请缨的众弟子差点把顾盼都给淹没了。最后经了一番甄选, 才留下了各境界的弟子各十名随同。
几日后,孟染带着天舞门修习过乐理的一群弟子们,出没在天舞门内各处。而孟染所授, 与其说是作曲的技巧, 不如说是感受灵气的技巧:“灵气由万物而生, 近水处水灵气浓厚,同时兼具山石之厚重,灵气运转如重鼓定山,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