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尘背上的肌肉紧紧绷着,忍住胸口沸腾的怒气,低声吼道:“你……你摸过女孩子那里是么……”
“没有,但我摸过你的。”格兰仕抬起头,坏坏的笑了笑,将手从银尘臀部拿开,转而搂住他的腰:“睡觉就睡觉嘛,穿什么睡袍,我抱着不舒服……”
“……”银尘忍无可忍的一脚将他踹开:“睡觉想抱东西你给我抱毯子去,别抱着我!”
2 黎明
【五年前】
【西之亚斯蓝帝国·帝都格兰尔特】
天气阴冷的有些别扭,天上滚滚的阴云,像是要将看不见顶的【心脏】都给吞噬进去。时不时有一股风呼啦啦的卷过来,卷起砂石,撕破天地之间窒息的安静。
漆拉走出心脏的一刹那,扑面而来的阴暗反而让他不适应起来。眯了眯眼睛,他低下头,默默地走向已经走过了无数次的道路,径直走向心脏的范围之外。
本来,他并不经常来这里,对这儿也并不熟悉。可自从那一次之后——他就已经快要将心脏走的比自己家还熟悉了。
不,或者说,走的比雾隐绿岛还熟悉?
漆拉想到这里,眼底荡漾起一丝隐隐带着无奈的笑意来。他走过沾着水汽的草地,悄无声息的像是一只没有重量的鬼魂。
又是一年一度的海神祭。漆拉远远地望了远处海天相接的昏暗长线。欧燕压低身影,羽翼划过波光粼粼的海面。
远处隐约可以看到几块被海浪抚摸着的黑色礁石,大大小小的孔洞仿佛寄居着孤单的灵魂,在这片绝不简单的平静海域上长久的鸣泣。
——究竟是为了什么啊,这一切。
他疲惫的摇摇头,拢起黑色长袍的兜帽,消失进熙熙攘攘的人流里,背影都被海风吹得稀薄。
【五年前】
【西之亚斯蓝帝国·雾隐绿岛】
雾隐绿岛的上空天空晴好,呈现出一片令人心慌的蓝。仅有的几片云被风拉扯得细长,软绵绵的划过一整个天空,像是某种禽类的细长羽毛。
吉尔伽美什轻轻放下手中的水晶高脚杯,目光像风一样划过天际,最后轻轻落在了雾隐湖玉一般清亮的湖面上。
夏日正午,雾隐湖鲜见的撩开了白雾的面纱,露出了她精致的面庞。吉尔伽美什一直觉着,雾隐湖那种薄凉而又绝美的感觉、那种只可远观而不可近触的气质,真是像极了前任的一度王爵,漆拉。
此刻,正有一对长颈的天鹅云朵一般的浮在碧绿的湖水上,曲起长长的颈子,用双目互相安静的传情。它们一动不动,只是身形不易察觉的随着天上的云滑动着。宁静的像是要和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
一度王爵的嘴角轻轻的撩起一抹微笑。他王座边用一张巨大荷叶捂住脸睡午觉的地之使徒没看到,不远处正帮着雪雁冲洗羽毛的海之使徒亦没看到。
但他看到了。他如雪般洁白且凉的长发被长风吹开,倾国倾城的银眸亦被吹动出一丝荡漾的笑意,并翻滚出掩藏的很深的疲惫。
一度王爵轻轻颔首,海一般深邃的眸子无声的说着,你来了。
他也略略颔首,只是动作稍许迟缓。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一样。
一度王爵从王座上走下来,锦袍华贵的袍摆微微扬起,空气无声的荡漾出涟漪。
长颈的白色水鸟,一起悄无声息的滑进茂密的苇子中了。
吉尔伽美什的脚步像风一样无声无息。他站在漆拉的面前,轻轻伸出修长的手指,指尖仿佛蜻蜓点水一般滑过漆拉冰雕玉琢的脸庞,嘴角未动,海眸中却漾满了怜惜的笑意。他说:“几天不见,你看起来又憔悴了。就算是白银祭司的任务,也不必这般难为自己吧。”
慢慢涌起的一片酸涩,像是涨潮的雷恩海域一样吞没了他的海岸。
“没关系的。”他垂下眼睑,睫毛上跳跃着一抹阳光。
要他怎么样才能说出来,自己憔悴的原因,竟是为了将他囚禁。
“今天留下来么?”
“不了,一会就走。”
“那为什么来呢?”
“……不知道。”
刚开始来这片群岛,是为了挑战和复仇。而现在,又是为了什么呢?
他搞不清楚了。好像只是无意之间,还是习惯性的,就将回到花田行宫的棋子,做成了来到这里的。
“难道是因为许久不见,想我了?”吉尔伽美什眯起眼睛,微笑向前靠了靠,调侃起来。
漆拉翻了个白眼,但也只能权当没听见。同时往后轻轻的退了一步。动作风淡云轻,仿佛只是向后方欠了欠身子。但对方却没有放过他的意思,又向前靠了靠,然后伸出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将他往自己怀里拉了拉。
漆拉的瞳孔一瞬间因为扑过来的阴暗放得很大。一瞬间仿佛时间都静止了。不,不只是时间,心跳、呼吸一切的一切,都融化进了对面那双湛蓝色的海眸里。
“王爵……?王——爵——?”
身后传来的喊声在关键时刻救了漆拉。细密的汗水一瞬间滑下额头。随着吉尔伽美什放开自己,漆拉的呼吸一瞬间恢复了。同时血液大量的涌上头部,于是他的脸颊开始呈现出一片诱人的红。
“怎么了?”
吉尔伽美什松开他,转身望向对面刚从草窝子里爬起来的格兰仕。
“银尘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他用力挠了挠头发,漆黑的眉毛皱起来:“我快无聊的长绿毛了!”
格兰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