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一个肥硕的身影从我的余光里跑过。
头顶落下一束火光。
我把湿尸们往后面一引,松开刀,趁机从它们侧面跑过去。
一只火把落进湿尸群中,立刻燃起火焰。想必在制作它们的时候在皮肤上刷了什么易燃的油。
火光冲天,几具带火的湿尸四处奔走,发出令人战栗的叫声。
我追上刘叔,问道:“你丫跑什么?”
刘叔用大拇指指了指身后,“自己看!”
我回头看,顿感头皮发麻。更多湿尸从门洞里挤出来,一个挨着一个,密密麻麻,每个门里都有。
它们都活了,该死的!
几具湿尸迎面朝我们跑来,我俩减慢速度准备挥刀自卫。看着周围的尸山尸海,我做了最坏的打算。
可是忽然,从天而降的一瀑火焰准准浇在前面湿尸的头顶,把它们整群点燃。
我抬头,看见疯子正攀着头顶的铁索把一条断了的铁索丢下来。
刘叔不由分说,一跃而起,直接跳到半米多高的位置顺着锁链向上爬。
我跟在他后面,拼命挪动手脚。
疯子如猴子一样在密集的锁链上移动,不停打翻火盆为我们争取时间。
火焰在脚下汇成一片火海,热浪阵阵升腾。
湿尸在火焰外围打转,我和刘叔成功爬到铁索阵中,抓着不同的锁链,稳住身体。
冒着热气的空火盆在我身边晃动,近距离看它们比锅还大。
“你丫有这主意怎不早说?”刘叔道。
“我往东北跑,回头发现你俩都不在。只有尸体跟着我,正好眼前有一节铁链耷拉在地上,我顺着爬上来,发现这些家伙不会爬,只能在地上跟着我。这不来接你们俩了。”
“你丫跑那是东北吗?”
“你俩不教我东北是艮卦吗?我看准了,两个阴爻一个阳爻。”
“这智商,也就是你命大。”刘叔语气很无奈。
火焰越烧越旺,烤得我汗流浃背,我们仨被迫向更高处爬。等我们停下来时,湿尸已经铺满墓室的地面。一双双绿眼睛抬头盯着我们,好像一群等待乳猪烤熟的食客。原本的火海随着湿尸增多,显得越来越渺小,墓室里满是脚步声和铠甲摩擦的声响。
“你们俩注意,我给他们来点儿猛的。”疯子在我们头顶说话。
我抬头看见他双脚踩着一根铁索,双手抓着另一根铁索,咬着牙,双腿猛蹬了几下,
铁索在他脚下剧烈摇晃,铁索上的火盆一个接一个翻倒,从南到北,抖落十几条火焰。
火焰落进湿尸群中,立刻有大片湿尸中招儿倒地,如同干柴一样燃烧,周围的湿尸躲闪,尸海中形成一个个火岛。
效果显著,疯子兴奋地大叫,在铁索上移动,寻找新的群攻地点。
我和刘叔相视一眼,立刻行动起来,沿着铁索朝不同的方向爬,寻找牵连火盆最多的那些铁索。
疯子移动迅速,很快发起第二次进攻,更多的流火从天而降,大片湿尸燃烧起来。我紧跟着抖动一根纵向的铁索,火焰落下,尸海中出现一个巨大的“十”字。
刘叔跟着补上一次,火焰漫天倾泻,天女散花般落进尸海。
湿尸大片燃烧,让我看到希望。我继续朝上方移动,寻找更多的火源。铁索在我脚下晃动,让我举步维艰。
又发动几次攻击之后,最上面的疯子忽然叫了一声。
我不敢抬头,甚至不敢说话,集中注意力攀上两根铁索来到他脚下。
稳住身子抬头看,明白他在惊讶什么。
这铁索阵从下面看杂乱无章,但从内部看是分层次的,刚刚我们爬过来的那十几根铁索都属于第一层,眼下隔着五六米高是第二层。
两层之间没有联系,我们无法继续往上。
回头看,第一层的火盆消耗殆尽,刘叔在我脚下晃掉最后一根铁索上的火盆,火线霎时黯淡了很多,火海中,还剩下一半多的湿尸在火焰中四处穿梭。
“上不去了,刘叔。”我对他说。
“等我看看。”刘叔向上爬,好像蜘蛛成了精。
他来到我身边,朝顶上观望,渐渐皱起眉头。
须臾之间,忽有一声洪亮悠长的号角从头顶传来,好像一阵冲击波把我们淹没,撞在地上又反弹回来。
铁索在声波中震动,震得我几乎脱手。我死死抱住一根,朝头顶看,无尽的铁索在火盆的火光下织成密密匝匝的网,最后封死了视线。
岩壁陡峭内斜,没有藏人的地方,声音是哪来的?
“下边!”疯子叫了一声。
我下意识地向上爬,低头向下看。
此时我距离地面有大概五层楼的高度,地面火焰冲天,明亮的光辉里,湿尸们正在重新整队,八个两列纵队迅速形成,朝八个不同的方向走去。
它们绕过火焰,走到棺椁前,队伍前面的八个人分列两边,如最初一样抬起青铜棺朝墓门内走。
不多时,湿尸们消失在门后,偌大的墓室只剩下火焰燃烧的静谧声响。
那号声是一道命令?
不等我进一步想,墓室地面发出一声崩裂,一道完整的“十”字形裂缝以圆心为交点沿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裂开,劲道之大连路过的火焰都被吹灭。
变化开始了吗?
我忘记周遭环境,聚精会神地看着。
一个四分之一圆的环形地面首先从东南方升起,另一个同样形制的半环移动到它下面,期间周围各处升起大小不一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