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回过神,接过沈阿娇放在破篮子里,叠的整整齐齐的手帕,一一看过之后,不由得连连点头,她才八岁,绣工就和绣娘不相上下了,若不是被傻父亲连累,以后也能嫁个好人家呢。
“你这次绣了十块帕子,算你一块三十个铜钱,十块就是三百个铜钱,你看如何?”掌柜笑眯眯的收下帕子,拿出了三串铜钱递给沈阿娇。
沈阿娇上一世做惯了名门贵女,哪里懂这些,但是她知道掌柜不是一个坏人,这个价格应当是合理的,所以她每一次都把绣品卖给锦绣坊。
“好。”一句废话都没有,沈阿娇接过三串铜钱,小心翼翼的放好后,朝掌柜感激的笑了笑,便走了。
掌柜看着沈阿娇单薄的背影,不由得叹了口气。
沈阿娇知晓家中贫困,因此重生以来十分节俭,顿顿都是吃面,不是葱油面就是青菜面,肉是不敢买的,因为买不起。
好在她厨艺女工很好,不至于饿死,即使只是一碗面,也是十分美味。
回家路上,经过卖糖葫芦的大爷,沈阿娇买了一根糖葫芦回家。
她答应沈照的,一定会买,虽然一根糖葫芦是三个铜钱,而三个铜钱,可以买五斤面条,五斤面条可以吃三天,沈阿娇十分心疼,但是更心疼沈照,一个铜钱恨不得掰成几块用。
为了节省家中开支,烧火的柴,都是她带着沈照去山上砍柴,然后背回来劈柴烧火,今个儿还早,沈阿娇决定回去之后,带沈照上山砍柴回来,这几日有些闷热,怕是过不久就要迎来春雨了。
是啊,那样刻骨铭心的冬天,过去了。
劈好柴的沈照,站在门口傻等,看到女儿的身影后,高兴的连连招手,“阿娇阿娇!”
沈阿娇小跑上前,余光看到院子里的柴都劈好后,笑眯眯的把手里的糖葫芦递给沈照,“爹,我们上山砍柴罢!”
沈照接过糖葫芦,兴冲冲的跑到院子里扛起斧头和拿起粗麻绳后跑到沈阿娇跟前,笑的灿烂,“好的阿娇。”
沈阿娇满意的牵着沈照的手,往山上而去,沈照如今说话终于有些规章了,坚持下去,虽然只有五岁智障,但至少话语清晰,做事有规矩。
沈照快乐的吃着糖葫芦,一串糖葫芦有四个,他吃了两个之后,递给了沈阿娇,笑容甜蜜,“阿娇阿娇,你也吃糖葫芦,可好吃可好吃了。”
沈阿娇鼻头一酸,沈照虽然痴傻,但对她却是十分疼爱的。
接过红彤彤的糖葫芦,沈阿娇咬了一口,又酸又甜,看到沈照期待的目光,沈阿娇咽下喉咙的酸涩,赞道,“爹,真好吃!”
沈照一听,快乐的裂开嘴傻笑了起来,“阿娇阿娇,等会我多多砍柴!”
“嗯。”沈阿娇低下头,把眼眶里的泪水悄悄擦去,在沈照的心里,砍柴越多,阿娇越开心,劈柴越好,阿娇就会买糖葫芦给他吃,那么简单,那么心酸。
一个时辰后,父女两终于上了山,沈阿娇选了几个点,让沈照砍,沈照虽然痴傻,但是力大无穷,那斧头更是使唤的跟有灵性似得,一砍下去,就砍下来了。
因此,花不了多少时间,就砍了一堆。
沈照一根一根的,像玩积木游戏一样,堆积起来,绑好,背在身后,傻笑的看着沈阿娇。
沈阿娇目光温软,正想说回家时,却听到了隐隐约约的声,顿时警惕了起来。
根据声音来源,沈阿娇判断出来自前方的一个杂草丛里。
沈阿娇转身,严肃的对沈照交代道,“爹,你在这里等我,不许乱跑,知道吗?”
沈照抓了抓脑袋,一脸懵懂的点了点头。
沈阿娇谨慎的往杂草丛中走去,发现了一个受伤的黑衣男子,虽然蒙着面,但是那双锋利的眸子太过刺眼,沈阿娇不悦的皱起眉头,“你是谁,为何在此。”
黑衣男人因长时间缺水嗓子干哑,声音实在是难听,“这位小姑娘,可否帮我找些草药过来,帮我清理一下伤口。”
沈阿娇静静地看了眼男子腿上的刀伤,皮开肉绽,鲜血凝固发黑,估计是刀上有毒,若是拖延下去,恐怕他的腿,就废了。
再看此人虽然身着黑衣,十分像是高门大户里的暗卫,但是暗卫,是没有资格穿绸缎黑衣的,也就是说,此人身份很高,绝不是什么暗卫死士,谁都知道,死士是没有舌头的,不会说话。
沈阿娇皱起的眉头舒展开来,声音依然低哑,“这位公子,我为何你?你我非亲非故,且你一看就是招惹了仇家,我不过是个低贱庶民,家中贫穷,若是帮了你,岂不是被你的仇家记恨,杀上门去?公子以为,我是智障吗?”
黑衣人目光一冷,刚才他屏气凝神,看到了这对父女,也听到了对话,不难看出是一对老实巴交的穷父女,原以为会很好说话,不料却是个精明的。
“那你要如何才肯救我。”
沈阿娇不紧不慢的蹲了下来,检查了一下黑衣人的腿伤,不紧不慢道,“再不处理你的腿伤,你就要砍掉双腿才能活下去,否则,毒性会蔓延到你的内脏,你会死,可是砍掉双腿的话,估计你也不想活了。”
黑衣人闻言,心中吃惊,这小姑娘看起来不过是七八岁模样,竟分辨出他的腿伤有毒,而且还分析出眼下迫在眉睫的危险。
“小姑娘,你很聪明,但是,能不能快点救我,就像你说的,再慢一步,我的腿就废了。”黑衣人突然觉得眼前的小姑娘很有趣,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