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辣椒的妈妈伸长了手又要去揍,姜卫东忙跑开,求饶道:“我错了还不行吗……我这次来是有正事……”
“什么正事?”
“俺妈让我过来向你借一把理发刀。”
小辣椒妈妈撑着腰问:“借理发刀干嘛?恁要理头发啊?”
“不是我,是他!”姜卫东说着指了指沈居安。
小辣椒妈妈随即对沈居安打量了一番:“嗯,是该剪了。恁等着,俺去拿。”
说罢她转身走去房里,过了一会儿便拿了一把长的像老虎钳似得,老旧的理发刀出来。
随即说道:“为嘛要拿回去给你妈剪,俺直接在这替他剪好就行了呀。”
“不成,我妈说了,要拿回去亲自给他剪,意义不同,哎,反正跟你说了你也不明白。”姜卫东一边说,一边走过去从她手里夺过来理发刀,然后拉上沈居安,挥了挥手就跑走了。
“嘿,这小子,可真少教!”小辣椒妈妈撑着腰,望着他俩跑路的背影心里一阵憋屈。
回到家后,苏兰已经把洗脸盆,热水,椅子,毛巾都准备好了,搁在院里。
沈居安心里忽然有些发怵,总感觉自己要上刑场。
姜卫东跑过去把理发刀递给苏兰,打趣道:“妈,这可是我拼死拿来的,该怎么感谢我啊?!”
苏兰好笑的白了他一眼:“你要我怎么谢你啊?罚你三天不许吃饭行不?可真是的,让你去借个东西还那么多废话。”
啧啧啧!
姜卫东撅着嘴说道:“妈,你现在可真是变了,以前你可温柔了,现在怎么动不动就骂人。怕是更年期到了吧!”
“谁更年期啊?你才更年期呢,我告诉你!你这吊儿郎当的模样我看了就来气,快死一边去,我懒得跟你说。”
苏兰说罢即刻转换了一种柔和一些的语气让沈居安坐到椅子上,准备开始动手了。
沈居安端正坐好,虽说是他自己要剪头发的,但还是忍不住撇了一眼姜卫东那短短的圆寸,确实不怎么好看……
院里的葡萄架上传来了午后的蝉鸣,广播军号响了两声便止了。
苏兰挽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的意思。那却是她头一回替人剪头发,手拿理发刀,强有力的控制着。从沈居安的两鬓开始,一直往上挪去,像割麦子似得。
紧接着,沈居安一片头发便没了。
缺了一片的感觉很是挺奇怪,更何况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姜卫东故意哈哈大笑来嘲讽他。他心里更加低沉失落了……
苏兰全神贯注,极其认真的揣摩,上手,一点一点将他的头发给剃光了。刚开始还有些参差不齐,但经过后期不懈的修理后,总算有了个样。
还真别说,沈居安即使是光头,也依然是岛上一枝花。
“大功告成!”
苏兰说道:“来,小安低下头,我帮你洗洗这些碎发。”
“嗯!”
沈居安头朝地,弯下身子,两腿站的笔直。苏兰舀了勺温水往他后颈慢慢倒,把脖子上的碎发渐渐都冲干净了以后,拿起毛巾替他擦干,然后说道:“来,抬起头看看!”
沈居安把毛巾从脑袋上扒下来,然后站起身,怪羞涩的仰起脸,供他人观赏。
“哟,还真是好看。”苏兰说着撇了一眼在葡萄藤下偷摘果的姜卫东:“比你好看多了!”
姜卫东让半熟的葡萄酸的掉大牙,五官都揪在了一块。他转脸看过去,瞧见阳光下剃着短寸的男孩裂开嘴笑出了声,露出那两颗怪可爱的虎牙。确实好看呐!
苏兰把东西都收拾进屋,因第一次帮人理头发就达到了意想不到的成果,心里开心极了。
她一边端着脸盆,一边回头对沈居安道:“小安呐,下午等你姜叔叔回来,咱们一块去照相。”
“嗯!”沈居安应了声后,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还真是怪扎手的。以前还觉得自己的头发细软,没想到剃掉以后竟然也这么扎手,像刺一样。
“照相?咱们又要照相了,妈。”
姜卫东听说可以去照片,眼睛都直了。他忙跑到苏兰身边,像条小狗一样围着打转。
“是啊,我,小安,还有你爸爸三个人去照相,又不带你,你高兴个什么劲。”苏兰故意说来气他,冷哼一声把最后一把椅子给搬到饭桌前。
姜卫东听她这么说当真不干了,赌气道:“好啊你,竟然这么偏心,偷偷瞒着姜玉凤和姜平安去照相,还不带我,你是亲妈吗?”
苏兰回过头瞪了他一眼:“我不是亲妈,难不成是后妈啊?你可真没良心,想当初我十月怀胎辛辛苦苦把你生下来,差点丢了性命不说,没想到你这白眼狼竟然还说出这样的话来。”
完了,惹怒了姜司令的家属,不是后妈也得变成后妈了。
姜卫东见情况不妙,忙撒腿就跑,跑走之前还不忘顶了句嘴:“不去就不去,谁稀得去!”
苏兰嘴上虽说不带他们这三个兔崽子去,但等姜司令回来了以后,还是得一个个去叫回来,然后兴高采烈的奔去照相馆。
苏兰和姜司令坐在前边,四个孩子并肩站在后边。照相的师傅让大家尽量笑,显的开心一点。然后走到相机的后面,掀开红布看了一眼,随之一道强光闪过,一段记忆便以定格的形式保留了下来。
晚间,夜幕深沉,没有星光。大海的波浪依然静悄悄的拍打着海岸,岛上仅剩的几处灯火也一并熄灭了。
床头前的桌子上放了一瓷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