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瑶本想着日子一长,自己也便习惯了这里的寒冷。可她完全低估了现实的残酷,由于前晚法术用得过了火,第二天一整天她都在无精打采中度过。再想想那些修为尚浅的小仙,此番只有比自己更惨了。
熙瑶于是暗暗发誓,终有一天,碧波海是怎么失去,定要怎么夺回来,绝不能让无辜之人跟着受苦。
这两日熙瑶同五哥熙睿碰面,见熙睿倒是镇定得很,一副天下无大事的尊容。熙睿向来不照常理出牌,熙瑶也习惯了。至于他内心所想,熙瑶自然猜他不透。
陆黎见熙瑶一脸憔悴,问道:“熙瑶,又发生什么事了吗?”
熙瑶想也没想,便道:“昨夜太冷,我失眠了。”
陆黎很是心疼,道:“如果实在冷,今夜就等你睡着了,半夜我再起床帮你换一轮被褥吧。”
熙瑶笑笑,挺利索答应了。
这北海之北不仅冷得古怪,而且是日短夜长,熙瑶一副身子骨没几两肥肉,最怕就是入夜,那种刺骨钻心的冰冻简直就是恶魔,只要一着榻,便无穷无尽地缠着她。
陆黎换给熙瑶的被褥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减温,由于前一晚的折腾,她的身体更加无法抵御严寒。她僵躺在榻上,心里总惦记着陆黎来给她换被褥。她又困又冷,只想找个温暖的小窝钻进去,美美地睡上一觉。
又在煎熬中等了将近一个时辰,眼皮厚重得使熙瑶睁不开眼,可手脚冰冷得厉害,她担心一旦睡着,会不会把肢体冻坏,想想那巨蜥尾巴巨蜥腿,安在自己身上该是何等触目伤怀,她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陆黎的寝处离熙瑶很近,只隔着一条狭窄的过道。可熙瑶左等右等,陆黎就是没来,也不见有动静。
难道陆黎不在此处么?还是他根本就睡得跟死猪一样,完全忘了自己还在挨冻?实在太冷了,这破身体要扛不住了呀,怎么办怎么办?熙瑶躺着使劲儿蹬腿,腿都蹬酸了依然冷得厉害,两眼甚疲惫望着窗外,听着猎猎寒风吹过屋顶,实在忍无可忍,干脆豁出去算了!
这北海之北长年冰雪覆盖,夜里倒也映得亮堂,熙瑶一骨碌爬起来,披上貂皮长袍,便打开门跑到过道对面,去敲陆黎的门。
那门竟然没插门闩,只是虚掩着,后头也不知卡到什么小物事,竟还没被风吹动,熙瑶使力一推便开了。
熙瑶喊了几声陆黎,没有得到回应。实在冷得厉害,便索性掀起陆黎的被子,钻了进去,心想这陆黎若是醒来,就让他起床去自己那间寝处睡,同换被褥也是一个意思。
令熙瑶不解的是,陆黎似乎也没有睡着,一只手搁在那儿还在乱动,却不知为何,就是不答话。熙瑶趴过去,想看个究竟。陆黎却突然喊了一声:“熙瑶,你别过来!”
“陆黎,怎么啦?你不是答应我,夜半要同我再换一回被褥吗?害我差点成了冻死狗。”熙瑶抱怨道。
“别碰我!”陆黎又歇斯底里地喊了一声,头也没回。像是在努力克制自己。
“陆黎,你在和我生气吗?可我真的好冷,没办法才过来的,你若不想与我换寝处,我这就回去吧!”
说罢,熙瑶起身披衣。右手却被陆黎死死拉住:“熙瑶,别走!”
陆黎力气好大,熙瑶正不知如何反应,他突然坐了起来,双手死死抱住了熙瑶的腰:“熙瑶,你嫁给我好不好?我实在无法控制我自己,我明天就让我父君准备聘礼,你答应我好不好?我现在……”
事情来得太突然,熙瑶一脸懵懂:“陆黎,你在说什么呀,深更半夜的,不是说梦话吧?”
熙瑶说着便伸手去摸陆黎的额头。陆黎将熙瑶一只手抓得更紧,道:“熙瑶,我不是说梦话,你快答应我,若不然,我就要立即回火之国去!”
熙瑶心道:“这什么跟什么呀,陆黎白日里是那么委婉的一个人,到了夜半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一会要我嫁给他,一会又说回火之国去。”
这陆黎不会是着了什么道吧?熙瑶觉得事情来得蹊跷,便趁陆黎没注意的当儿,突然抽出手,两指并拢,快如疾风地偷点了陆黎穴道,又使了个定身法将他定住,他整个人这才安静下来,闭上眼老老实实地睡觉。
事情就这么得到了解决,也还算不错,至少熙瑶可以在这儿蹭个暖和的被子,反正她在陆黎身上施的那定身法也得三四个时辰才失效。
外面寒风凛冽,熙瑶躺在被窝里,身边源源不断有热气涌过来,此时此刻,她觉得自己真算是最幸运的人。
第二天天刚亮,陆黎便醒过来了,比熙瑶预料的要早上一个半时辰。想来同为仙身的陆黎修为并没有熙瑶想象那么低。
陆黎起床披衣,正要叠被的时候,这才意识到自己身旁原来还躺着一个熙瑶,顿时惊讶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熙瑶,我……我……”陆黎说着,朝房间扫了一眼,这才确定是他入寝时那个房间,于是改口道,“你……你怎么睡在这里?”
熙瑶打着瞌睡,没事人一样伸了个懒腰,两手一摊道:“一言难尽啊!有空再同你细说,现在我好困,就让我再睡会儿吧!”
“可是熙瑶,我……你……”陆黎语无伦次,都不知要表达个什么意思。
熙瑶上半夜没睡好,此时实在犯困,陆黎在耳边喋喋不休,令她甚是头疼,于是洒脱地玉手一挥:“陆黎,你就别‘我你’、‘你我’地结巴了,什么也没有,你该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