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姿也拉着鲛后的手,依葫芦画瓢哭诉了一番。那模样悲天跄地;如丧考妣,只怕是死人也要给她哭活过来好几回。可这鲛后念淑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想必因为言语间无一句是真。
充其量他们也只是两个棋子,熙瑶便耐着性子不去拆穿,由着他们把这戏唱完。大不了待会让侍从换两床面上的锦被而已。
在寝宫的一处清冷后厢房,熙瑶倒是看到了伯母茹嫘,她瘦骨嶙峋地躺在榻上,一动一动,只时不时轻哼一声。熙瑶就知道,如她这个状况,他大伯青衫和那妙姿是不会将其带去碧波海多生琐事的。
熙瑶走过去问茹嫘生的什么病,她只是拼命摇头,眼泪扑簌簌流了下来。熙瑶想她或许根本没得病,只是被人生生折磨成了这个样子。
想起小时候每逢自己生辰,每都是伯母一个人前来吕四镇为自己送生日贺礼。那时候熙瑶不知道自己是鲛族公主,亦不知伯母住在哪儿,如今想想,一切都已经变了。
茹嫘问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他们举家皆来到北海之北。熙瑶还是忍不住,跟她说了实情:“伯母,碧波海天降人祸,一夜之间我父王和母后重伤,几个哥哥也是,都被转移到这北海之北,碧波海如今由大伯青衫接手统领。”
茹嫘闻言似乎心情异常激动,她喘着粗气道:“因果轮回,这青衫……必定遭报应!”
熙瑶拿丝帕帮茹嫘擦干了泪痕,安慰道:“伯母您就同我们一块住吧,我会安排侍从照看您。”
茹嫘先是点头,复又摇头:“不行,我女儿水汐遥已跟着青衫去了碧波海,我担心她呀!”
想起这个水汐遥,熙瑶仿佛看到了自己儿时的影子,也不知妙姿对她如何,只是觉得她大伯像是什么都依着那小妾。伯母和这水汐遥若是随他们去了碧波海,今后的路想来也是艰辛难走。
大伙儿将将把寝处打理好,便有使者来报,说鲛族新一任鲛王也就是青衫早就坐在大殿等着碧波海的旧部前去交接。
熙睿接下话来,说他会前去办理此事。
凯王蒙晟向来看重熙睿这个弟子,是以也一道去了。熙瑶心想:“大伯之所以如此急着进入碧波海,估计料想我碧波海没人才了吧!于是,熙瑶左手挽着晤真神人,右手拉着陆黎,远远跟着步入了大殿。”
青衫先是看到近处熙睿和蒙晟,稍稍欠了一下头,说了些客套话,诸如身不由己;不得已受天帝提升云云。
说罢,青衫便将一摞布满灰尘的竹简朝案上一丢,道:“文案都齐了,这北海之北活物稀少得紧,几百年也不曾有啥大事发生,你等若在此住上个千年,估计还能遇到些冰山崩裂或者冰卷风的稀奇事儿。”
闻听青衫这番虚妄言论,熙瑶甚是气愤,忙遥遥回道:“别说千年,我看最多住上个几百年,这天下又将变上一变,到那时,我等只怕也不必待在这鬼地方了,大伯你说是也不是?”
熙瑶口出此言,大伯青衫先是诧异,随后定了定神,醒木一拍,高喊一声:“放肆!你这小丫……”
说话间,青衫估计是看到了熙瑶左手边的晤真神人,竟一时语塞,说不下去。半晌,忽然跑到前堂,一揖到地:“青衫不知苍黄大帝大驾到此,有失远迎了。”
晤真随意瞟了一眼面前青衫,不理不睬便从他身边插肩而过。青衫倒也知趣,在身后打躬作揖完毕,便匆匆转身离开了大殿。
四下里除了大殿中留下的几个侍卫,也就剩碧波海来的一行五人,熙瑶小声问晤真神人:“师尊,您真的是苍黄大帝么?”
“你看我像吗?”晤真神人指了指他的脸,做个衰样。
蒙晟闻声踱步走了过来,压低了声音道:“别人看不出不打紧,我蒙晟倒还是能识破您真身!您将这法力封存了这是七分呢?还是八分?”
晤真连连摇头:“不不不,老朽才不是什么苍黄大帝,老朽乃晤真道人是也!”
蒙晟嘿嘿一笑:“臣司战这数千年来,从未听说有晤真道人这名儿,不过倒是有个真午,但那真午现在神界天帝煌亥堂上当参谋,打的是苍黄大帝的名号,您说,那苍黄大帝本尊去了哪里?”
“这……这……”晤真说着说着,竟有些结巴了。
见晤真无言以对,蒙晟继续笑道:“就让我来告诉您吧,那真午本是苍黄大帝的弟弟,与苍黄大帝长得有八分相像,在其坐前担任要职。后魔界女帝死灰复生,来仙界与神界寻衅滋事,四大天帅之首的华珖天帅因此猝然离世;真午也因与孔宣的弟子辰渊斗法时,元神给辰渊的五色神光刷碎,在榻上躺了三百年后,借圣物赤昧珠重塑元神活了过来,但修为减半,因此不想留在天宫拖累苍黄大帝。苍黄大帝失去了华珖天帅这左膀右臂,又极疼他这弟弟真午,或许还有其它缘由吧,总之苍黄大帝悲戚之下无心上朝,便将帝位禅让给如今的天帝煌亥,令真午打着他的名号当了个勿须操心的旁听参谋,自己则下到人界,隐姓埋名。”
“你……”晤真将手臂从熙瑶臂挽抽出,过去敲了一下蒙晟的头,很快又淡定了下来,掳掳稀疏似无的胡子,一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