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实地确认过了,窄巷后面全是老居民楼,天黑以后没有几个路灯是亮的,行人很少,就算嫌犯挟持着死者的姿势并不自然,也未必有人注意得到。”
他用手指在电子地图上不断示意:“如果不进居民区,不管是往左拐还是往右拐,到达的都是大道,走路很难不被发现,应该是有车停在附近。我已经和交通局联系过、拿到监控视频了,不管怎么样,先试着通过监控,看能不能有点发现。”
他接着在地图上划出路线:“但如果他们从窄巷这边进了居民区,那么,不管用车还不用车,他们都可以从这里、这里、还有这里,有三个其他的出口可以出去,而所有的出口,都没有监控,同时,我们还不能排除凶手直接把于牧生带进居民区某个房子里的可能性。这就有点麻烦。我明天会再去居民区跑一跑,看住在窄巷附近的人有没有什么发现。”
诸弯弯越听,嘴唇抿得越紧。
虽然陆淼说得很轻松,安排也很全面,但老居民区的住户有几百户,道路监控的覆盖面积也很有限,很有可能花了大量的精力和时间最后却一无所获。
但车载摄像头拍下的视频又是目前他们拿到的唯一线索,不管有多么困难,他们也必须照着这条线索查下去。
……
看陆淼调出监控,明明困得就差用牙签撑眼皮了却还在苦撑着,诸弯弯拍拍他肩膀:“我去洗把脸,给你带点喝的?”
陆淼用力捏了捏眉心:“带杯咖啡,要浓的。”
刚说完,他又反应过来,“哎”地喊住她。
见诸弯弯回头,他问:“你明天不是要去见死者家属吗?约的几点?”
“上午9点。”
陆淼看看时间还在早,又转回了头盯着屏幕:“那还是一杯咖啡,要浓的。但你去之前一定抽空睡会儿啊,别顶着个黑眼圈去见那个余霞,到时候再被她挑刺。”
“不是见她。”虽然很没精神,但诸弯弯还是笑了出来,“陈程哥哥告诉我以前你就出门了,没听到,我明……今天要去见的是于牧生的女儿,叫于舒和。”
她其实非常理解陆淼的担忧,虽说他们不管对谁,都应该秉持着同样尊重的态度,但再怎么敬业,遇到余霞这种,心里多少还是会有些打怵。
庆幸的是,诸弯弯要去见的于牧生家属并不是他的妻子余霞。由于董事长的失踪,pa电子内部早已一团乱麻,于牧生留下的烂摊子让素日里只会花钱享乐的余霞焦头烂额,而她最后的依仗和底气也随着于牧生的离世而消失。
知道自己什么也做不好,余霞干脆缩在了家里,什么都推掉不做。
好在有她的独生女儿于舒和前几日从国外赶回来帮她支撑局面。但昨天,于舒和因得知于牧生死讯后过度悲伤而病倒,现在正在医院修养。所以接下来,诸弯弯需要到医院的住院病房里见她。
——
8月21日上午8点30分,诸弯弯和陈不周提前到达了于舒和所在的济世医院。医院门口,他们正好遇到了来上班的刘策。
几个人关系熟归熟,但诸弯弯他们毕竟是来办公事的,多的话也不好说,只能含糊地提一句“过来查案子。”
可刘策却是一听就明白了。
他咧开嘴,熟练地“砰”地重拍了下陈不周的后背:“瞒什么呀?能让你们俩跑这一趟的,不就是于牧生的案子吗?”他的胳膊顺势搭上陈不周肩膀,“我正好也要去于舒和的病房一趟,一起吧。”
诸弯弯眼睁睁看到刘策的手拍到陈不周后腰的伤口上,心疼得差点没跳起来。
看陈不周淡淡地没反应,她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气呼呼地伸出手,把刘策的胳膊用力拨开。
“哇,”刘策很假地鼓了三下掌,啧啧称奇地看着诸弯弯,“现在我连碰一下陈不周都不行了?”
他说完就用胳膊肘撞了下陈不周的胳膊,凑近他小声地调侃:“你小子现在值钱了呀。”
但昨晚再次通宵的陈不周现在情绪极度恶劣,一张脸臭到不行。
他冷冷地看向刘策:“走不走?没空跟你在这儿耗时间。”
刘策这才看清他的脸色。他嫌弃地嘘他:“你这又是多久没睡了?真猝死了别指望我给你烧钱。再说了,谁在这儿耗时间?我是想提前给你透露点你要见的人的信息,还不领情……”
但刘策也就是呛他两句,他太清楚陈不周的烂脾气了,也没指望他能给点反应,直接就开始边走边说:“我爷爷跟于牧生有点交情,以前他女儿就经常到我们医院看病,孩子也是在我们医院生的,那时候我妈还没退休……”
说到这儿,正好大厅有几个医生喊他,他边笑着回应地招了招手,边留下句“等我一会儿,马上回来”就跑了过去。
诸弯弯看着他跑远,悄悄地戳了戳陈不周:“刘策的爷爷是谁呀?”
“就是这家医院的院长啊。”陈不周歪头靠近她说话,“他妈退休前也是在这家医院的妇产科,是主任还是什么的……”
诸弯弯不可置信地看了眼陈不周,然后又猛地转头,看向刘策的背影。
这家济世医院是熊猫市顶级的私立医院,医生的资历、医疗的技术也都是顶尖的,1974年由从国外留学归来的刘永朋怀揣着“济世救人”的梦想与友人一起创办。
到了今天,济世医院已经完全成为刘永朋名下的私人医院,而刘永朋本人也成为了医疗界的泰斗级人物,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