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蹲在地上悄悄挪远了几步,然后才小心翼翼转头看向另一个怪怪的家伙。
通常有项可在的场合王胖总是一副任意揉搓的好脾气模样,这是助理首次窥见对方为外界所周知的“著名经纪人”的一面,那张毫无棱角的面孔撤掉表情后居然也能给人如芒在背的尖锐感。
让对方如此警惕而愤怒的位置是……
助理俏俏捂住了羞红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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棚内,闲杂人等清散完毕,各个机位正当中的大床上,项可正跟程征宴面对面交叠着坐在一起。
这个交叠的意思当然是项可坐在程征宴腿上,然后因为拍摄内容的原因,两人各自都只穿了一条长度不太明显的平角裤。
虽然大家都表现得非常专业,项可刚开始脱衣服的时候还是有点不好意思。或许衣服保护着的除了身体还有羞耻感,爬到床上之后,项可好久都没找准状态,还是程征宴主动把他抱到了自己身上。
接触到熟悉的体温后,磨人的局促奇迹般消失了许多,项可意外发现程征宴的怀抱居然很有安全感,于是很快就乖乖地抱住不动了。
可惜第一个镜头走完之后几个导演就起了分歧,机器停在那里,徐亮一边叫人去找编剧,一边叼着烟在和几个副导演讨论着什么。
这地方虽说开了暖气但到底是拍戏的地方,裸着后背的项可哆嗦了一下,他想下来又有点不安,紧接着就见程征宴长手一伸,扯过了堆叠在床尾的被子。
被褥是程征宴开拍前强硬要求更换过的,因此兜头罩下时,满满都是消毒过后柔顺剂的清香。项可抖啊抖地把脑袋钻出来,就听程征宴贴着他的耳朵问:“还冷吗?”
耳朵麻了一下,项可侧脸依赖地贴着程征宴的肩膀,缩着脖子摇摇头。
头发就被揉了,程征宴最近也开始频繁揉他的头。
大概这种肢体接触真的会给人带来亲密感,项可发现自己最近对对方的排斥居然也在与日递减着。其实仔细想想,除了粉丝很讨厌,以及女神高糖对对方态度很特殊之外,程征宴确实也没什么可叫人指摘的地方。事实上这个家伙最近又是不厌其烦地抽时间帮自己对戏,又是非常真诚地欣赏自己的各种表现,拍摄的时候还非常照顾自己,认真说来,是一个非常热忱好相处的人呢。
项可多少有点为自己以前单方面的敌视感到羞愧。
因此他遇到问题,难得主动开口求助:“程征宴……”
程征宴正在用手指玩他的耳垂,项可的耳垂长得很圆,肉呼呼的,在这个追求潮流的年纪少见的没有打耳洞:“嗯?”
项可小声说:“……我腿快麻了。”
程征宴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下意识伸手去摸他的腿——触手是满掌的软腻丝滑。
他眼神立刻深了,几乎忍不住想朝被子里看,硬生生憋住,只用手掌轻捏。
这个时候把项可放下来是最方便的,他却只是问:“换个姿势吧?”
项可本能觉得这个解决方法有哪里不对,但又不太好意思拒绝程征宴的好意,于是在被窝里挪啊挪啊,把双腿从跪坐的姿势,换成了环坐。
重新坐好之后感觉程征宴呼吸好像重了点,项可观察他的脸色:“你还好吧?”
程征宴单手全程覆在他的一条腿上帮忙施力,此时才慢慢拿开,他平静地回答:“没事。”
项可立刻相信了,重新将脑袋搁回他的肩膀上开始休息。耳垂被人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拨弄,鼻尖又嗅到的全是混合着被子和程征宴气味的清爽气息,没一会儿他就打起哈欠来,等徐亮跟众人仔细推敲完决定这种表现形式可用之后,他已经昏昏欲睡了。
徐亮:“…………”
程征宴觉得自己这辈子真是什么都见识过了,他开始进入这个剧组后第n次的憋笑,然后揉着项可的后脑小声叫他:“起来啦。”
这个场景结束之后王胖几乎像火箭那样抓着浴袍冲进来抢人,程征宴对上对方客气道着歉却掩饰不住迸发出强烈警惕的双眼,难得没有顺从本心地去抓项可的胳膊,只是很疲惫地躺在床上,拒绝了来给自己穿衣服的助理的好意。
身体因为刚才激烈摩擦出现的热度很快因为失去了另一个对象消退,他双眼放空地盯着头顶尚未收走的布景,这是他第一次在这种场合起反应。
伸出右手盖在脸上,上头还残留着从项可腿上蹭到的气味,和对方本身一样的毫无攻击力的味道,他甚至还记得那种手心划过绸缎般的麻痒。
明明一直以为只是好玩而已……
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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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可的经验是,王胖发脾气时什么都不用做,像平常那样就可以。
果然他像平常那样洗澡穿衣吃饭,到喝牛奶时王胖就来摸脑袋了,一边摸还一边愤愤地说:“以后离程征宴那个家伙远点!”
“为什么啊?”
王胖盯着面前这个含着吸管毫无危机感的家伙,吭哧了半天才找出一个相对健康的理由:“反正你不是本来就不喜欢他么。”
他一说这个项可立刻就不好意思起来,也不好意思直接承认自己以前的偏颇,只好红着脸含糊点头。
实际上王胖一走他就抓了一兜糖屁颠屁颠出门去找程征宴玩了。
只可惜程征宴居然不在,开门的对方的助理,助理看起来很紧张,一边偷偷朝屋里看,一边生怕他生气似的小声哼唧:“程哥不在……”
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