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枉啊将军。奴家哪有这样的胆。”玉林吓得玉容悲惨,泪珠涟涟,软了身子跪在司徒宇脚边,伸手可怜的扯着他的衣角。
“你怎么没这样的胆!”司徒宇咬牙一脚踹开他,面上遮掩不住的鄙弃,“其实膳房的人,我是羁押了,但没有去审问,我根本不知道谁下的毒。不过是放出假消息等待真凶现身,本以为还要多等些时日,再下些手段。奈何你这般性急坐等不住,连夜就派来了探子!这不是做贼心虚、不打自招吗?玉林你真的好让我心寒!”
阴谋已被拆穿,心思已全被洞察。玉林只觉得整幅身体像是空了一样,四面吹来的冷风无情的拍打着他单薄的身体,衣袂在风中呼呼作响,玉林站起身,望着眼前宽广无边的墓冢,竟是这般的苍凉。胸膛里翻滚着的浓浓苦涩,顿时涌上嘴角,玉林放声大笑,身子仿佛承接不住这样激烈的感情,瑟瑟的颤抖。最后只能极不甘心的凝视着司徒宇毫无表情的脸,“对,毒是我下的,我恨不得他立马死在我眼前!我有哪点比不上他,我哪点不如他!打从他入府,你眼中可还有我!我不甘心,不甘心!明明我那么爱你……”
司徒宇听着玉林锥心泣血的告白,越发觉得荒唐可笑,提剑眼看着就要刺向玉林的胸膛。昭华急忙一个箭步挡在玉林身前,恳切道,“将军剑下留人。”
“此事与你无关,我不想伤你昭华,快让开。”
“可曾记得樊城一战,将军不幸中了毒箭,是玉林不惜一死为将军吸毒,将军当时曾许诺玉林如若生还,今后定宠爱有加,绝不伤他性命。玉林待将军之心,天地皆知。今誓言犹在耳,将军却要下手杀他……”说道此处,见司徒宇微蹙眉,面疑有犹豫之色,趁热打铁道,“念在玉林年幼无知,对将军一往情深的份上,恳请将军饶他不死。”
司徒宇望着玉林满是泪痕的脸,想起樊城的种种。玉林的刁蛮跋扈也是他宠出来的,真要追究到底,他也难辞其咎,但就这样放过玉林,怎么对得起沉睡在灵柩之内的陆仁嘉。恨恨得瞪着跪在地上嘤嘤哭泣的玉林,心里委实厌烦,冷了声音道,“我念你在樊城救过我,且昭华又为你求情的份上,姑且免你死罪。”一扬手呼来了几名披甲的侍卫,命令道,“拖下去,重打50军棍,逐出将军府……”
玉林深居浅出,娇生惯养惯了,那50军棍下去,哪里还有命在!昭华不禁急迫道,“将军不可,玉林体弱,那50军棍下去哪里还有命在……”
司徒宇被昭华连番的哀求,心头恼怒,拂袖喝到,“我本就是要他受罚!50军棍若真将他打死了,那也是天命难违!休要多说!”言罢,冷着一张脸,再不理会,领着一队铁卫毫无留恋的走了。
玉林深深的望着司徒宇决绝的背影,流泪的同时,嘴角却浮现出一丝诡异凄凉的笑容。望在昭华眼里竟是那样的刺痛。
他立在原地,望着陆仁嘉新立的墓碑,满地洁白的纸钱。灵幡在风中呼呼作响,玉林声嘶力竭的哭声已渐渐飘远。这一切的一切竟是这样荒凉,那人的心是那样的冷,薄情么?昭华无奈的摇头,人生在世,到底是为何?情之一字,又包含了多少的心酸……
灰暗的天空空留几声乌鸦的啼叫,再无其他。昭华长长的叹了口气,再也不愿身处这样的伤心,上了仆人准备的马车……
七公子葬礼结束后,府上死气沉沉,下人们个个提心吊胆,将军的性子越发的捉摸不定,发火的次数愈渐频繁。三公子玉林受了刑罚,伤深至筋骨,原是要逐出府去,好歹是当初宠幸一时的公子,到底没有狠到要将他置于死地的地步。只睁只眼闭只眼,依旧让他在明春苑养伤,却不再过问他半句……
司徒宇不知为何竟又会走到陆仁嘉生前待的屋子,才死去三天,无人居住打理的屋子,已结有蛛丝,桌椅上也有一层薄薄的粉尘。司徒宇大步走进去,立在陆仁嘉身前睡过的床榻前,回忆起他垂死前偎依在自己怀里,眼中有泪,颤抖道,“我从不知将军……竟肯这样待我……”司徒宇苦笑,何止是陆仁嘉不知,他自己亦是不知,原来自己还能为一个人这样。这样心痛,这样去思念。
修长的手指抚摸着那柔滑的被面,鼻尖似有一股水仙的清香。司徒宇微蹙了眉宇,为何陆仁嘉的床榻之上会有水仙的味道,那一丝的疑问,仿佛一颗石子投入司徒宇平静的心湖,惊起一圈又一圈不断扩散的涟漪。
司徒宇猛地睁开眼,电光火石只见,想起迟瑛的精致的鹅蛋脸,高傲的话语犹言在耳,“水仙虽是长着一副高洁冰清的容貌,却鲜少人知它有毒,误食后有呕吐、腹痛、脉搏频微、出冷汗、下痢、呼吸不规律、体温上升、昏睡、虚脱等,严重者发生痉挛、麻痹而死。”
司徒宇忍着心头无数的疑问,大声唤来小厮,急迫道,“速将知秋叫来见我!”
得到的却是小厮慌张的跪倒在面前,哆嗦着身体,结结巴巴道,“知知、秋不见了。”
司徒宇冷冽的面容突然浮起一丝玩味,重复着小厮的话语,“不见了?!”
小厮与阴邪恐怖的司徒宇相处,只觉得心胆具颤,更是将身子贴在地上,哆嗦个不停,恨不地地上裂开一道缝隙,他好跳下去,解脱。
奇怪的是司徒宇竟然不在多说一句。飞也似的出了院子,骑上骏马,领着一对铁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