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面色讪讪,强笑着道:“小孩子不懂事,不过是随口说说罢了,锦书,你别搭理他。”
“小孩子才更应该好好教导呢,”锦书语气淡淡,道:“不过,这也是我杞人忧天。”
“有这样的母亲悉心栽培,阿瑾他日必定鹏程万里,富贵无边,”她微微一笑,语气深深:“——母亲,恭喜呀。”
她这样温柔的语气说着祝愿的话,落在张氏耳中,却像是最恶毒的诅咒,脸皮一颤,算是给了个笑,却没应答。
姚望动作很快,按照之前商定的内容写了四份条例,锦书依次看了,便收起三份,还了一份给他。
“话就说到这里,”她笑盈盈的问:“几位还有别的事吗?”
姚望脸色晦气,张氏也好不到哪里去,姚盛姚瑾以及锦瑟亦是如此,锦书见了也不在意,走到姚望面前去,跪下身,恭敬的给他叩头。
“父亲,”站起身的时候,她轻声道:“这是我最后一次给您叩头了,就此别过。”
“你在说什么胡话,”姚望一整晚都被她追着打,这样来一回,颇觉莫名其妙,见她态度软下来,火气也就上去了:“真是疯了不成!”
“我没疯,也很清醒,”锦书混不在意他的态度,站起身,道:“都是骨肉至亲,我们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只是您选了继母与新生的儿女,我选了同胞的弟弟罢了,人皆有私心,本就无可指摘。”
“可是,我也不能不怨。”
“都是您的儿女,可您连问一声都没有,就叫我顶了锦瑟的名额,到那吃人的地方去。”
“我也是俗人,没办法不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