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烈在确定迪诺又回到审讯室之后,才开口:“你到底是什么医生?”
宁远“咦”了一声,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耳垂;“我没有说过吗?我是心理医生。”
你当然没说过!
沈烈冷漠的看着他:“回办公室再说。”
宁远缩了缩脖子,干嘛这么严肃,你之前又没有问我!
又不是我的错!
第4章 你一直都是这么对待警官们吗!
曼哈顿地区检察官办公室里,沈烈翘着二郎腿看着桌子对面一脸无辜的宁远:“心理医生,嗯?”
宁远皱了皱鼻子:“你也没有问啊。”
沈烈理亏的换了一个话题,“为什么说艾瑞克没有招供?”
宁远立刻兴致勃勃的拉开椅子坐下,“在警官提到他杀了他的女儿的时候,他感到了愧疚,感到了折磨,感到了极端的痛苦,对于一个凶手来说,这几种情感之间是相互冲突矛盾的。如果他杀了他爱的孩子,他知道真相已经被揭开,他会释然。相反如果他杀了一个他不爱的孩子,在审讯室里,他就不会有愧疚和痛苦的感情波动,”
沈烈听得若有所思。
“同样,注意一下他说的那句话‘我会对此负责的。’在瑞贝卡这件事上,他觉得他应该承担责任,这也是他的愧疚感的来源。”宁远双手十指交叉着放在桌子上,“他没有杀瑞贝卡,但是他绝对知道是谁杀的。”
沈烈注视着对面的男人,他在谈论这些涉及到他专业的事情时,和他平时死皮赖脸的模样截然不同。沈烈伸手拿起座机的话筒,拨了个号码:“凯西,催一下法医组……你说我要什么?我要能钉死凶手的证据!确定了凶器上的指纹之后我才会决定起诉的罪名……不可能,想都别想,我绝对不会冒让你们把我案子搞砸的风险,听明白了吗?……很好。”
宁远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沈烈打完电话,“你一直都是这么对待警官们吗?”
沈烈皱眉看了他一眼,“有什么问题吗。”
“我以为警官和地检(地区检察官)的关系应该很好。”
“那并不意味着我要伏低做小,”沈烈冷笑着抬高下颚,“我不是他们的手下,他们无权告诉我如何做我的工作。相反,要想不搞砸案子,他们就必须听我的。”
“……”宁远扁扁嘴,“真凶。”
“……”
沈烈低头埋进书面文件里,懒得搭理他。
“你他妈的在逗我?”
凯西难以置信的声音从法医办公室传来,迪诺在他旁边也是皱着眉。
布满了许许多多的不知道什么用处的仪器的桌子旁,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闻言翻了一个白眼:“逗你有意思吗?我在出来结果的时候也是这个反应。”
迪诺紧紧皱着眉:“所以我们只能放他走?”
凯西也烦的不行,“指纹不是艾瑞克的我们还能有什么办法!”说完锤了白大褂男人一拳,“我就知道詹姆斯给我们打电话就没有好事。”
“说的真好,下回千万别主动给我打电话。”詹姆斯反唇相讥。
“停一下女孩们,”迪诺伸出手好笑的阻止他俩继续针锋相对,撞在一起就没消停过,“詹姆斯你还有什么发现吗?”
詹姆斯哼了一声,看在迪诺的面子上没有再说什么,而是从抽屉里拿出来几张瑞贝卡躺在解剖台上,各种伤口的照片。他指着其中一张,是瑞贝卡脖颈的淤痕照,“注意到这个淤痕了吗?瑞贝卡的死因是窒息没错,凶器却不是我们一直以为的攀岩绳。”
“怎么可能!”凯西还是没忍住张了嘴,“脖颈上的攀岩绳的痕迹很明显啊!”
“是啊,多明显啊,这么明显还要我来干什么,你直接来做法医就好了。”詹姆斯又剜凯西一眼,“闭上嘴好好听着。”
“……”
凯西愤怒的闭上嘴,迪诺在旁边捏了捏鼻梁。
感觉像突然回到了幼儿园。
“一开始我就很疑惑为什么这个攀岩绳的痕迹这么乱,而且丝毫没有用处,只要一下紧紧勒住就可以达到结果,为什么要弄出这么乱的痕迹,后来我发现了这个,”詹姆斯又拿出来一张放大图夹到白板上,指了指脖颈侧边的一处不规则的图案,“能看出来是什么吗?”
凯西刚张开嘴,詹姆斯无情的开口:“没问你。”
迪诺这回没顾得上安慰他的搭档,他正在仔细的看着那个有点像椭圆,但是又粗了很多的不规则的淤痕,突然他想到了什么,走上前去,把自己的右手虚握着靠近照片。
凯西看着迪诺的拇指的轮廓,突然也明白了过来:“瑞贝卡是被掐死的?”
詹姆斯点了点头,“凶手在用手掐死了她之后,又用的攀岩绳造成了勒死的假象。”
“所以说我们又回到了原点。”迪诺叹了口气。
“哪能啊,”凯西嘲讽,“这回连唯一的凶器都没有了,能指证艾瑞克的只有那个可怜的监控录像了。不知道沈会不会杀了我们。”
“如果真的这样我就不会叫你们过来了,”詹姆斯又用指节敲了敲那张照片,“因为沈可能也会杀了我。注意看,脖颈正面的攀岩绳痕迹又重又乱,但是越到两侧越轻,你们刚才看见的大拇指印在右侧脖颈,左侧脖颈偏前一点有一个模糊的中指印,”说着说着,詹姆斯伸出两只手做了一个掐死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