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被太阳光照醒的。临街的窗户,只有每天早晨的时候能被太阳光照到。他睡眼惺忪地坐起来,随身听已经没电了,窗户外头本来停着一只麻雀,扑棱一下翅膀飞走了。门外隐约传来轻微的动静,他下了床开门出去,见盛昱龙拿着杯子喝水。
大概是真的渴了,盛昱龙接连喝了两大杯,喉头随着咕咚咕咚的喝水声滚动着,一身腱子r_ou_在白日的光里散着蜜色的光泽,可能喝得有点急,有些水从他嘴角流出来,滴在了轮廓分明的胸膛上。因为扬臂的动作,修长的腰部伸展开,裤腰更低,腹部的毛发露出的更多,绒绒的一片,整个人随意不羁,痞气更胜。他放下杯子往洗手间走,这才看到了陶然。
陶然穿了个白色的t恤,下身是个白色的三角裤,胳膊和腿都是白的,俊秀挺拔,白皙光滑,整个人显得特别干净,有青春的香气。
盛昱龙似乎忘了家里有他这个人,面上略有些吃惊。陶然叫了一声:“六叔。”
一句话把盛昱龙从宿醉中拉了回来,“嗯”了一声,转身去了洗手间。洗手间的门咣当响了一下,接着就传来了哗哗啦啦的撒尿声。陶然扭头一看,竟然门都没关,于是便过去将门给带上了。盛昱龙回头看了他一眼,陶然也没什么表情。
他觉得他这个六叔,陋习还挺多的。
“我见你原来的牙刷牙膏都是直接放架子上的,为了区别开,我买了两个杯子,蓝的是你的,白的是我的。”他说。
盛昱龙又“嗯”了一声,问:“大哥大嫂走了么?”
“没有,住小区宾馆里了。”
洗手间里传来了水声,盛昱龙估计要洗澡,一时半会出不来,陶然便又回到了自己房里,穿好衣裤,将窗户推开。
早春的阳光透过梧桐树的枝丫照过来,街上一辆车都没有,只有三三两两的行人走过。远处突然传来叮铃铃铃的校园铃声,和他们县高中的铃声一样。
1998年的二月十二,农历正月十六,周四,是报道的日子。
盛昱龙擦着头推门进来,问说:“他们住哪个宾馆?”
陶然吓了一跳,回头说:“就昨天吃饭旁边的那个宾馆,红房子宾馆?”他不确定。
盛昱龙只穿了个大裤衩,身上还挂着水珠,陶然见他用的竟然是自己刚买的浴巾,本来想要说一声,可还是忍住了。
“昨晚上睡的还行么,我听你妈说你有点认床。”
“睡的很好。你洗完了么,洗完的话我就去洗漱。”
盛昱龙说:“去洗吧。浴巾你买的?”
陶然点点头,说:“这样就能一人一个了。”
“不用买,家里有不少,下次再买什么提前跟我说一声。等会你去看看你爸妈起来了没有,起来的话一起吃早饭。”
“好。”
陶然到了洗手间洗脸刷牙。盛昱龙回卧室穿好衣服还不见他出来,推开洗手间的门看了一眼,结果看到陶然正弯着腰洗头,大概是怕s-hi了衣服,裤子和上衣都脱了,只穿了个白色的三角裤,包裹着挺翘的臀,两条腿又白又直,背上沾了许多泡沫。盛昱龙看他一手搓头一手拿着喷头不方便,便进去说:“要我帮你么?”
谁知道他这一出声,却把陶然吓了的一哆嗦,盛昱龙就笑了,说:“给我吧。”
“你怎么都不敲门。”陶然眯着眼睛,拂着额头的泡沫说。他其实刚才就想说了,盛昱龙进他卧室也是直接推门进的。他们家不管是他进父母的房间,还是父母进他的房间,都必定敲门。这是刘娟从小就教他的。
“咱爷俩还敲什么门,又不是大姑娘。”盛昱龙把喷头拿过来,一手按着他的头一手给他冲。头上的泡沫全都冲了下去,只是盛昱龙把水开大了一点,热水冲的陶然几乎不能呼吸,顺着他的脸往下流。盛昱龙见他耳后还有泡沫没冲到,便伸手帮他抹了一把,触手温热细腻,谁知道陶然却猛地一颤,伸手挡了他一下。盛昱龙便笑了,知道他脖子敏感怕痒,于是便用热水去冲。热水从他的耳后冲过去,耳后又慢慢移动他的脖子,陶然觉得那热水冲击到皮肤上的感觉异常怪异,热的很,心也跟着燥热了起来,他本是弯着腰,屁股就顶到了盛昱龙的腿,盛昱龙眼睛往下瞄了一眼,看到水把陶然的内裤都溅s-hi了。
“好了。”陶然说。
盛昱龙伸手关了水,伸手把毛巾递给了陶然。陶然擦了擦头发,说:“谢谢六叔。”
盛昱龙“嗯”了一声就出去了。陶然要换内裤,所以拿了架子上搭着的衣服就回了卧室,本来想把内裤洗了,又怕耽误盛昱龙时间,就搭在了椅子上,穿上衣服赶紧出来了。
陶建国和刘娟也才刚起来,刘娟说:“你爸闹头疼呢,老六呢?”
“六叔在昨天吃饭那个餐馆坐着呢,叫我上来看看。”
“你跟他说等十分钟,我喊你爸起来。”
陶然从楼上下来,见盛昱龙大腿上坐了个大波浪的女人,长相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