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来过。”孙擎风站在佛龛前,用手指捻香灰,“先前我们借宿时,佛龛里没这么多残香。”
金麟儿将剑半抽出鞘:“大哥连这种事都记得。”
孙擎风:“若真有埋伏,你早已掉进陷阱。”
金麟儿收剑入鞘,摸摸鼻子:“这不是有你在么。”
孙擎风仔细查看一番,没有更多发现。
不过多时,陈云卿把傅青芷背过河,提刀走入破庙,见另外两人好端端地站着,松了口气:“溪水边有打斗痕迹,以为你们遇袭。”
什么打斗痕迹?妖精打架还差不多。
孙擎风:“闲话不提,可有发现?”
陈云卿点头,继而又摇头,道:“西峰地势,东北高、西南地,溪水一直向西,流到山崖边,附近别说矿洞,连个山洞都没有。但我能感觉到,这附近灵气充溢,必定有一个或者几个较大的灵晶石矿洞。你们有什么发现?”
孙擎风:“昨日我们离开后,有人来过这破庙。”
金麟儿:“会不会是那个‘鬼’?他杀人以后,良心不安。你们看,这佛龛里有许多残香和香灰,倒在地上的佛像,表面很干净,应该是有人擦拭过。”
傅青芷:“显而易见,那只‘鬼’就是常在重庆府作案的真凶,犯下太多杀孽,因心虚而不敢在光天化日下拜佛,常在抛尸以后来此破庙烧香悔过。”
金麟儿:“他既已杀了这样多的人,为何还会觉得心虚?他既然感到心虚,为何还要继续杀人?”
傅青芷:“我又不是他,当然不知道他的想法。”
孙擎风:“若附近真有灵晶石矿洞,他杀人,必定是为从人血中吸取灵气。先杀人、再求佛,多半是因为他心中不愿如此,却不得不如此。”
金麟儿的脑海中,李全和张宁宁的面目一闪而过,他喃喃道:“早先我说过,昨夜李全回到客栈,蓑衣上沾满了水。或许,‘鬼’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或者更多。”
陈云卿:“这附近没有人的足迹,当然,可能是我大意,没有发现。可若凶手真是他们,我们今日前来缙云山,必定已经引起他们警觉,仓促更易客栈,反倒是此地无银。”
傅青芷:“那怎么办?”
陈云卿:“按兵不动,静观其变。今夜回客栈住着,务必当心,明日暂停行动,找他们的破绽。”
“我看,掌柜的和她丈夫都只是寻常人。你们几个手上拉着张弓,看谁都像靶子,成日疑神疑鬼,可见人心比妖心坏多了。”傅青芷打了个喷嚏,没好气道,“谁在骂我?行行行,你们千万把我盯好,他们若想要灭口,肯定是先冲我这弱女子来。”
天色渐暗,缙云山不宜久留。
四人回到镇里,直接在闹市中吃过晚饭,而后才返回客栈。
陈云卿做惯捕快,时刻留心观察四周,行至客栈附近,从人群中发现了李全。
李全的黑脸,在绚烂的晚霞中,变得柔和了许多。
他坐在一户人家门口,一手捏着个木偶,一手拿锤子敲敲打打,三两下就把木偶的断手给接了回去,看不出修理的痕迹,可见手艺很好。
小童们笑闹着,从街头跑到街尾,见李全朝他们招手,便一窝蜂地冲向他,争抢着抚摸他手里的小木偶:“谢谢李叔,你的手艺真是太好了!”
李全“啊啊”叫着,摆摆手,示意他们不用客气,转身离开。
一个老妇从屋里追了出来,塞了两个枣泥饼给他,道:“孩子们总给你们添麻烦,老婆子做了枣泥饼,带回去和宁娘吃,你们也该要个孩子啦。”
李全抓了把头发,憨憨地笑了起来,实在不像个穷凶极恶的人。
陈云卿回房后,把窗扇留了道缝,又趴在窗边观察客栈里的动静,最后望着傅青芷的厢房,把被子披在身上,打算又这样睡一个晚上。
傅青芷前夜淋雨,现下才感觉出自己着凉了,干脆用被子裹住自己,把门窗都关上,准备躺上床睡觉。
正当傅青芷行至屋内朝向后院的窗前,忽听听得院中cao木沙沙作响。
她凝神再听,竟听到剑刃破风的声响。
她把窗推开,向院内眺望,见得张宁宁在月下舞剑。美人身姿灵动,剑势如虹,劈开轻纱薄雾般的月色,十足精彩。
院角桂树下,李全正拿着簸箕筛桂花干,香气似有若无。李全看着张宁宁舞剑,满眼温柔情意,渐渐忘了手中动作,把簸箕放在脚边,为张宁宁叫好:“娘子好身手!”
纵然李全貌丑,可他全心全意爱恋着张宁宁,张宁宁亦不嫌他,实在令人艳羡。
傅青芷被这场面吸引住,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李全原来是会说话的?
李全忽然看向傅青芷:“姑娘也喜欢舞剑?”
傅青芷直觉不妙,尚未关窗,便见张宁宁忽然收剑,朝自己掷来钢针一枚。
她看得入神,没有防备,在这样短的距离和这样快的攻速下,全然避无可避。
钢针转瞬刺入傅青芷小臂,她两眼一黑晕倒过去。
张宁宁收剑入鞘,运起轻功朝傅青芷走去。
李全拉住张宁宁,目中满是挣扎神色:“娘子,你我越陷越深,这勾当到底要干到什么时候?今日此事,欠妥。”
张宁宁闭目蹙眉,摇头道:“可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师父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