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得好,自然胃口也好。”顾放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该有的警惕一点都不少,他眯起眼睛看着连纵。
“胃口好,事情自然也办得好了。”连纵又笑,“看来国师已经想好朕的年号了,不然也不会如此悠闲了。”
顾放神色有些难看了。要是到了这个时候他还不知道连纵是在拿他寻开心,那他也就太迟钝了。
想到这里,顾放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眼神也越来越锐利。
连纵一看顾放的脸色已经漆黑,也知道不能在逗他下去了。
他温和地笑了笑,到底是缓解了一些气氛,他说:“年号就定“元策”。”
“好。”顾放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也不顾连纵还在观星台上站在,转身就走了。
连纵显然是没有被人这么对待过,愣神之后又觉得新奇有趣,忍不住就放声大笑起来。
他在这里笑得痛快,还没走远的顾放心情就不那么明朗了,心想着这个皇帝陛下真是既无聊又无耻。
第5章 第五章(修文)
“元策。”
顾放提笔在连纵让张浦送来的明黄色锦缎上写下了这个他和连纵心照不宣定下来的年号。
收起笔来,顾放负手站立,对张浦冷淡地说道:“年号既已定下,就请陛下日后励精图治,勤于政务。”
这些话还是开元帝教给顾放的,说是这么说可以显示出国师的威严,也是做样子给外面的人看的。
“是。”张浦当然知道其中的奥妙,所以他也特地把自己的地位放得很低,完全都看不出这是一个深受皇帝信任的内务大总管。
张浦高高地举着锦缎,一点点地倒退着退出国师塔。跟在他身后的是原本列队站在国师塔中的那些用来彰显威严的侍卫们。
国师塔的大门被他们从外面阖上,独留顾放一人形单影只地站立在空旷的大堂之中。
顾放环顾一圈重新变回空旷的大堂,心里竟然生出一丝孤寂感。他捏紧拳头,利用疼痛让自己从虚无缥缈的伤感之中脱离出来。然后,他头也不回地,挺直着腰板走上了国师塔。
既然已经走上了这条路,他就一定不会后悔。
“好小子,才练了几天的字就可以写得这么好了。”三层的书房里,开元帝指着桌上的字帖满脸喜色地对着顾放称赞。在他的身旁,晋王和燕王也纷纷对着顾放竖起了大拇指。
“是师父教得好。”顾放嘴角略微上扬着走近他们,心想自己在这偌大的国师塔之中,也不是没有陪伴。
让顾放练习写字这件事是开元帝提出来的。这也是为了弥补顾放写字是没有风骨的不足。
在连续练习了好几日之后,顾放写的“元策”二字终于有了一个合格的国师应该有的风骨。
不过仅仅是这样是不能让顾放和开元帝满意的。所以尽管顾放不用在人前写字,他还是把练字坚持了下来。
“修身养xi-ng是一方面,练字还可以锻炼你的意志。”开元帝对自己徒弟的勤奋很赞赏,他满意地说,“等你锻炼好了意志,那时候你的体格也好了,我就正式教你观星之术。”
“好。”顾放自然不会拒绝。但是这可和他记忆中的学习过程有些不用。
在顾家覆灭之前,顾放全部的学习记忆都来自安国公府里的私塾。他那位已经被流放的父亲为了不让族老有话说,特许所有的顾氏子弟可以在私塾中学习。顾放也是托了这个决定的福,顶着“顾氏”这个姓氏,在私塾中读书写字。
那个时候可没有任何一位老师说过“意志”和“体格”,似乎学习的所有意义就是熟读四书五经。
现在开元帝提出的概念对于顾放来说是既陌生又新奇,让他不禁生出了一丝挑战的念头。至此,顾放写字更加地认真刻苦了。
又过了几日,正在书房中写字的顾放被国师塔下的喧哗给惊扰到了。也不知道是谁敢在没有皇帝陛下的许可之下来到这里。
顾放定了定心神,但是在他手执的毛笔的笔尖刚触及宣纸的时候,国师塔外的冲突似乎升级了。
顾放只好放下笔,他现在还没有本事做到对外界的一切干扰不为所动。这也是另一个他坚持练字的原因了。
他走到窗边往下看了一眼,发现是一个看上去不过二十岁的年轻男人在和守卫国师塔的侍卫长争吵。不过这回,这个素日里严肃寡言,一丝不苟执行连纵命令的侍卫长没有把这个大胆的年轻人抓起来。
从他的动作看起来,他反而实在劝说那个年轻人主动离开。
这又是一个身份高贵的人了。不然侍卫长也不会是这样的反应。
顾放看了几眼就不怎么感兴趣地收回了眼神,但是正当他走到书桌旁的时候,他背后突然传来了一个有些轻佻的声音在:“呼,要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啊。”
顾放猛地一回头,就见那个在国师塔下和侍卫长争执的年轻人竟然蹲在了书房窗户的窗框上。
“你怎么不说话?”来人又说。
“你知道擅闯国师塔是死罪吗?”顾放淡定地看着这个不请自来的人,没有表现出一点的慌张。
“知道啊。”那人歪头对着顾放笑了笑,“但是我觉得皇兄应该不和我计较的。”
原来他就是连纵的同胞兄弟,沁阳王连横。
对于这位王爷,顾放从他师父和晋王,燕王的闲谈中得知,当年先皇后被害,连纵被诬陷贬黜的时候,这位王爷只有十来岁,所以免于那场灾难。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