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寿看着大哥的手臂,心中自有些暗喜。然而他亦有所察觉,他遗忘许久的六平城与关家,恐怕要生出变故了。他将关鸿名搂得愈发地紧,喃喃地喊了几声大哥。
是夜,月明星稀。
关鸿名坐在卧室内的桌旁,心里揣着事儿,拿了信件反复地读。
他是知道这位肖如玉的,肖家的长子,颇有才干,此番让他涉入四明银行,父亲的打算恐怕并不简单。想起关老爷,关鸿名有些气堵,不由得捏紧了信纸。
正当此时,未料到文寿来敲了门。
文寿穿着睡衣,站在门口:“大哥,”他踏进房中,坐在了关鸿名的床上,仿佛是心事重重:“我有话想同你商量。”
关鸿名很少见他这郑重其事的态度,于是放下信纸,转身面对着文寿,面上带了些好奇。
文寿倒是干脆,二话不说,拉过了关鸿名的手,摩挲半晌:“大哥,这段时间,你过得如何?”
陡然这么一问,关鸿名依旧是不明所以:“什么意思?”
文寿仰起脸,面色自若,带些微笑:“大哥和我一起生活,感觉如何?”
关鸿名捉摸不透,思索一番,只说了:“很好。”
确实是很好。柴米油盐、生活琐事,无一样须他打点,俨然还是他的少爷日子。但有些旁的,譬如文寿不在,偶尔呼唤无人,略觉落寞,这事情他也不提了。
文寿一听,低了头,将他的手捏得越发地用力了:“那么……大哥,这日子再过得久些,好不好?”
关鸿名被他抓着手,动弹不得,反而有些好笑:“多久呢?”
文寿怕大哥突然之间接受不了“长长久久”这种说辞,便带着讨价还价的意思开口道:“五年、十年……”
关鸿名笑了出声:“一百年好不好?”他另一手拍了拍文寿的肩膀,认定他是梦游来了:“胡思乱想,睡觉去吧。”
文寿看他又将自己的真情实意当做了过眼云烟,情急之下,猛地站了起来,甩开了关鸿名的手:“大哥,你又当我是和你说玩笑话么?”
关鸿名听了,不知文寿是生的哪门子气,却见他的小白脸蛋儿发了红,迈着步子就要去开窗户。
“做什么?”关鸿名推开凳子,也站起了身。
“大哥不信我,我就跳下去好了!”文寿已经走到了窗户边儿,眼见着就要迈出腿去了。
关鸿名的脑子一白,也不管他是真是假,脸上顿时没了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