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许莫不怎么认床,他很快便沉入了梦乡。夜里静悄悄的,只剩下远处平缓悠扬的海浪声。这的确是一个适合深眠的夜晚,如果——如果没人突然在一楼放起震耳欲聋的音乐来的话。
迷迷糊糊从床铺上弹起来的安许莫被吓了一跳,他的床毯铺在地板上,甚至还能隔着地板感觉到楼下传来的震动。这么大的动静很快就把六个人全都吵醒了,安许莫起身去开了墙边的小灯,等大家都适应了暗淡的光线之后,才打开了屋内的大灯。
“怎么回事?”严项珅揉着眼睛下床走过来,“楼下在干什么……”
安许莫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也不清楚,他看了看墙上的表,现在才刚刚凌晨两点。
这个时候被吵醒,几个人的意识都不怎么清醒,但楼下传来的动静实在太恼人,一行人只好陆续下了楼。到了一楼,他们才看清噪音的罪魁祸首。
竟然是白天借口来避雨的那些年轻人,这次他们不仅穿着盛装的民族舞服,还带着一个分贝超大的音响。音响里放的正是白天教给他们的那首舞曲,打头的年轻人率先提出要求:“你们得把白天那支舞重复一遍,不然的话,就把我们送的椰子还回来。”
椰子都已经连汁带r_ou_地消灭干净,哪还能还得回去。这明显就是节目组的安排,几个常驻和导演组怼惯了,张之维更是作势要拿赞助商的抱枕砸一旁的导演。他们闹了一通,最后还是得努力完成这个突来的任务。
这个跳舞任务其实可以算得上是为难,别说张之维和严项珅这种当时就是跟在队尾混过去的情况,就算是专业出身的韩铭,也没办法在过了十几个小时之后回忆起那段舞蹈的全部动作。而且节目组也没有提前放水提醒他们,几个人当时只以为跳完就好了,并没有刻意去记。
就算真的记住了,睡到一半被叫醒,在这种三更半夜的时候,迷迷糊糊的众人也很难拥有清醒的思绪。韩铭还和易天明一起对了几个动作,他尝试了跳了一遍,但很快就被领头的小哥给否决了。
小哥说必须要跳对百分之八十以上才可以通过。几人一时有些面面相觑,这个考验未免有些太过困难。
这种环节一般会留有后手,节目组也不会给出完全不能通过的考验。张之维随即便想上前和领头的小哥谈判,让他换一个另外的条件,即使苛刻点也认了,大半夜的,他们还想着赶紧去睡一会。
不过他还没有开口,就被一旁的安许莫叫住了:“张老师……我能来试一下吗?”
安许莫刚刚一直在原地想着什么,也没有多余的动作,几个人本以为没人能跳下来,就没有挨个上前去试,现在见安许莫主动提议,张之维便道:“这有什么好客气的,来试试,跳不下来也没事,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安许莫依言站到了几人面前的空地上,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了过来,他轻轻吸了一口气,右脚踩了几下节拍,然后便顺着已经被调小了分贝的背景音乐一起,准确而流畅地跳出了一连串的动作。
音乐自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感染力,舞蹈也是同样。年轻颀长的男孩一改平日的内敛害羞,在连贯的动作中展现出了一种令人惊叹的爆发力。如果说平时的安许莫似乎只有一张脸可以吸引视线,那么跳起舞来的他,就是在用每一个部位和每一个动作来尽情展示着自己的吸引力。
一旁的镜头尽职尽责地将这一幕全数记录了下来。
和韩铭之前的尝试不同,安许莫的展示明显经过了认真的确认,他的动作没有一点犹豫和迟疑,尽管放在内行人眼中依然能看出没有经过多次练习,但对于这个真人秀节目来说已经完全足够了。等这段三四分钟的舞蹈结束之后,连张之维都认出了几个眼熟的动作。跳完的安许莫还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下颈侧:“有几个动作没记住,不是很准确。”
领头小哥都被安许莫惊住了,更不要说屋内的其他人,听他说这句话,小哥忙道:“没差多少,动作基本都对了。不过那个,这个舞蹈需要你们集体跳出来才行。”
动作已经想起来,再集体跳一遍就不是什么难事。在安许莫的领舞下,其他几个人又跟着他跳了一遍,这个任务就算正是通过了。
多跳一遍对安许莫来说没有任何坏处,还让他拿下了更多的镜头。连跟着跳完的严项珅都夸了一句:“小莫的记x_i,ng这么好。”
跳完舞的安许莫重新恢复了平时的羞涩,他抿唇笑了笑,道:“这支舞的不少动作都是从民族舞里改编出来的,我之前接触过,就比较好记。”
一旁脸色不怎么明朗的易天明道:“黎族舞是吧,我也觉得眼熟。”
领头的小哥笑了笑,道:“我们八个人来自八个民族,这支舞由白族舞蹈为基础,加了其他七个民族的舞蹈常见动作改编而成,是我们艺术团的压轴曲目。”
易天明的本意是想说安许莫能跳下来也不算什么,哪知道却被小哥当场打脸。但是人家小哥说的是事实,他说这种话也是为了给自己的艺术团做宣传,易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