潋滟无声地低泣。半晌说不出话来。
“无论你选了谁,答应我,好好照顾我的儿子!”谢聿桢伸了手去抚摸娃娃的脸蛋。“我不是个好父亲,不能再保护他了。潋滟,真的只能靠你了!让他平平凡凡的过一辈子吧,不要有仇恨、也不要有执念!不要像他父亲一样!”
潋滟捂了嘴巴,沉重地点了点头,眼泪顺着手指缝一路滑落下来。
“枫儿还小,你不要让他知晓我死了!唯一遗憾的是,没人替我披麻戴孝了!”谢聿桢半开玩笑地说着。
潋滟听了这话,心中更是抽痛。“你,放心!我给你披麻,孩子我也会好好教导!”
谢聿桢笑得一脸满足,“呵呵!如此一来,潋滟可就算我谢聿桢的人了!哈哈哈!好!好!我无憾了!”
潋滟看谢聿桢笑得很开心,也不在乎谢聿桢说的那些话了。
谢聿桢!不管他用了什么手段,最终,在潋滟的心里,已经不可磨灭地刻上了这三个字。
从那日潋滟带了娃娃去见过谢聿桢之后,谢聿桢就再不许潋滟来看他了。潋滟也不敢送饭过去,毕竟不是自己亲自所送,潋滟还是不放心。如此又过了七日,七日之后恰逢月末。在那之前的一日,潋滟想着再去见见谢聿桢,未曾想此次连宫门都进不得了。那夜,潋滟独自垂泪直到天明。
第二日清晨,潋滟将早就准备好的麻衣穿戴了起来,还为那个小娃娃也做了戴孝的装扮。娃娃不懂事,只当是好玩的,也不甚在意。潋滟拉了娃娃一同向着皇宫的方向,磕了三个头。他已经嘱咐好夭红去打听过了,会在晚间去‘司天监’为谢聿桢收尸。今日,就是谢聿桢最后一次见到太阳的日子,宫里的人会在日出之时秘密处死谢聿桢。
日出之时,潋滟看着那刺眼的光线,眼底藏不住的泪水哗哗落下。那样一个潇洒不羁的人物就如此淡淡地去了。世事怎会如此无常?若谢聿桢不返回来,他会是怎样一种光景?就算是死,他也会希望死在战场之上的吧!
“娘亲!”娃娃站在一旁看着默默掉泪的潋滟,感受到潋滟的伤心,娃娃也噘起了小嘴。
“枫儿!再磕三个头吧!对着太阳的方向!”为你父亲磕头吧!
娃娃跪在地上,冲着窗外太阳的方向,规规矩矩磕了三个头。
“枫儿!”潋滟见孩子如此懂事,一把搂住那小小的身板,“叔叔会好好照顾你的!”
“娘亲!------”
鹤声与亥勍每日定会准时到赏菊楼看望潋滟。今日见到潋滟之时,发现他与那娃娃皆穿着丧服,各自脸色大变。谢聿桢死了吗?怎会如此快?他的旧部还未完全收回呢?
潋滟在屋内替谢聿桢设置了一个简陋的灵堂,他见亥勍他们到了,只歉意一笑,搂着娃娃说道,“他,走了!替他上柱香吧!”
亥勍见潋滟一脸哀伤,眼睛肿得犹如核桃,心中很是不舍。又见他也穿着丧服,知晓潋滟定是为谢聿桢所穿。心中不气,反而觉得潋滟如此很是难得。他上前为谢聿桢上了一柱香,行了三个礼。
鹤声见亥勍如此大度,他也上前去上香行礼。没人会跟死人斤斤计较的。这些,他们何尝不懂。
“遗体呢?”鹤声问到。
“还在宫里,他们要核查!”潋滟木然地说着。
“什么时候去取回来?我们一同去!”亥勍开口道。
潋滟感激地看着亥勍。“晚间才可进去!”
天色渐黑之后,潋滟带了一具上好的棺木,在鹤声与亥勍的陪同下一同来到‘司天监’领取谢聿桢遗体。
在他们向管事的说明来意之后,管事的查了记录簿,方对他们说道,“诸位白跑一趟了,内院处死的犯人从来不会有人来认领骸骨的,我等也毫无记录,怕是尸骨无存了!”
潋滟头晕了一下,连忙把住一旁的亥勍与鹤声。“我明明打听过说是今日晚间来‘司天监’领取遗体的!”
“这我就不清楚了!也许只是安慰公子也不一定,天牢重犯,从来都是内务司来处置,尸体也是他们安葬。公子请回吧!”
潋滟回头看了看鹤声。鹤声 点了点头。一般来说,朝廷是有这样的规矩。普通囚房的犯人死后是‘司天监’负责,天牢内关着的犯人,都是由皇宫内院专人负责。谢聿桢这个早就宣告死亡的人,怎会由‘司天监’来管理遗体呢?
“我们先回去吧!问问红公子再做打算。”亥勍说道。
鄞儿与夭红听潋滟说了此事之后,也是十分纳闷。夭红见潋滟脸色不好,忙答应派人进宫去探听清楚。
两刻之后,派往宫里的人回来之后,方告知他们一行人。原来昨夜谢聿桢就已被皇帝派人提走,再没返回牢内,说是已经秘密处死,不知葬在何处了。
潋滟听说谢聿桢竟是连尸体都无法取回。连日来的伤心加上焦急引发急火攻心,一下子就晕倒了过去。吓得亥勍与鹤声也是心惊胆战。
潋滟醒来之时发现自己躺在了自己的床上,一旁鄞儿正衣不解带地照顾他。
“枫儿呢?”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