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周瑾,虽然在此时攀上了梁贵妃,仕途走得顺,但同宝姝的关系却江河日下。
原因无他,宝姝嫁过去六七年,连番生的都是女儿。周瑾因此纳了一个妾室,宝姝不容,使了手段弄掉了妾室的孩子,还是个男孩。
这事彻底惹怒了周瑾,同时娶了好几个妾室,周家的后宅也越发热闹起来。
宝姝现在说周瑾遭了报应,她自己又何尝不是遭了报应。
费尽心思抢来的婚事,最后变成了这副丑陋不堪的模样。
但这话,他也只在心里说。当面说了,他怕宝姝会疯。
这么多年,祝文博位高权重又有好声誉,周瑾看似得势,但在朝中风评并不好,加上家里妻妾成群,与祖文博夫妻琴瑟和鸣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
“你和他毕竟是夫妻,别动不动就说报应之类的话!”郑夫人责备道,“这些年我怎么教你的,他纳了那么多妾室,却没有一个生出儿子来,你还怕个什么!非要这么急赤白眼的,把关系弄得更僵!
宝姝绞着手里的丝帕,默不作声。
郑夫人看向郑佑安,说道:“那毕竟是漱玉的孩子,流落在外也怪可怜的,你找机会同他递个信,咱们一家人见见面。轮身份,你还是他舅舅呢!”
郑佑安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你既然有这个想法,为何先前不跟人接触,偏要我提你才动一动!”郑夫人有些不满。
“我在等魏家的消息。魏霆均打了胜仗,圣上肯定会有嘉奖,说不定过些日子,他们就要搬回京城来住。我想等人来了京城,咱们再去拜访一下,这样更合适一些。”郑夫人想了想,觉得这打算也不错。
宝姝在这时候抬起头,冷笑一声,“说得好听,还不是看到那个私生子嫁到魏家,所以急忙赶着巴结!”
“不可理喻!”郑佑安回了一句,对这个妹妹越发看不顺眼。
郑夫人也很不高兴,喝道:“胡说八道什么,我们还不是为了你好!周瑾也许这辈子就这一个儿子,这孩子又是我们家的女孩儿生的,你不同他拉好关系,巩固你在周家的地位,你还能怎么做?”
郑宝姝心里也明白,可是,要她低声下气跟一个庶女生的私生子搞好关系,她这气就不顺。
还是女儿家的时候,她就看不惯郑漱玉,整天装出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想法设法吸引男人们的注意,跟她那个狐媚子娘如出一辙。
那时候,大家都说她同周瑾很配。配个鬼,周瑾善解人意有才学,相貌也是一等一的好,配她这个假正经的庶女那才叫委屈呢。
要不是她先有婚约在身,这人本也轮不到郑漱玉来嫁。
后来祝家出事,加之她也不喜欢祝文博的了无风趣,便愈发钟意起周瑾来。
再后来,只能说郑漱玉太笨。
太笨的人,活在世上也是浪费粮食,还不如早点死了好!
“我跟你说话呢,你想些什么东西去了?“郑夫人盯着郑宝姝问。
“娘说的我都听着呢,等魏家搬回京城,我会过去好好拜访一下的!“郑宝姝回道。
“这才对,小不忍则乱大谋!”郑夫人叮嘱道。
郑宝姝点头,母子三人又聊了一番,见时间不早了,郑宝姝这才领着两个女儿回去。
周若兮和周碧云两个在车上兴致勃勃地比较着手里的软烟罗,商量着要做什么式样的裙子,还拉着郑宝姝给提意见。
郑宝姝心里正烦着呢,挥手将软烟罗丢到地上,瞪了两个女儿一眼,随后再度靠在软枕上闭目养神起来。
周碧云有些委屈,似要落泪。周若兮到底年纪大些,对母亲的脾气也摸得一清二楚,她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随后弯下腰,悄悄将地上的软烟罗捡起来,
马车一路驶进家门,郑宝姝下了车,习惯x_i,ng地问了一句周瑾的去处。
一个相貌平淡无奇的丫头答道:“老爷刚出门,之前一直在书房!
郑宝姝听了这话,也不忙着回房,而是径直带着人去了周瑾的书房。
书房齐齐整整,唯独屋中央的那张书桌上,摊着一张未完成的画纸。
郑宝姝走过去一看,这画的不是别人,正是死了十几年的郑漱玉,郑漱玉的手里还抱着一个婴儿。
郑宝姝看到这画,心中无名火起,当即就想把这画撕得粉碎。
然而,就在她的手即将触到画纸的时候,却突然顿住了。
“你以为你赢了我么?”郑宝姝点了点画中人的额头,“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前番还对你说着甜言蜜语,后脚就跑到我面前来献殷勤。”
“我无意中提过想桂花糕,哪怕不是桂花出产的季节,他也费尽心思给我弄来。那时候,你还同他有婚约呢,他有这么尽心尽力地伺候过你?”
“他钟意的是我,不是你。若是他的心在你那里,我抢也抢不来。要怪,就只能怪你没本事!别以为你替他生了儿子就多了不起,他看重的是儿子,也不是你。你死了这么多年,他一个有你的梦都没做过,你说,你这样的人是不是很可悲!”
郑宝姝说着,又得意地戳了戳画。上的人的脸庞。她的指甲留得长,这几戳几戳,把画纸给戳破了。
这个无意的举动,似乎给郑宝姝带来了新的愉悦。
于是,她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