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说什么?”
刁夫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样恶意满满的话,竟然是出自她的黑山哥哥之口。
“原本在来皇城的路上,我还想着该怎么报复你才好,毕竟我全心全意养了你十三年,你却将我当成了傻子这样回报,就算将你这漂亮的脸蛋划烂,四肢打断,都难消我心头之恨,可现在看你作茧自缚,生生把自己的人生搅得一团糟,那我也不必再出手画蛇添足了……”
黑山垂眸低笑,明明表情一如既往的温柔纯良,身上的恶意却如山般沉重粘稠,刁夫人此时只觉得自己像被压在黑暗山峰底下的蝼蚁,起不了半点挣扎之心,只能绝望的辗为埃土。
“吾只需静静地凝视着你,在金钱权势的沼泽中日渐沉沦,所欲所求却始终不得,最后陷入万劫不复即可。”
黑山恶毒的话语犹如诅咒般深深刻进刁夫人的脑海中,在被黑山凝视的那片刻,她甚至生不出半点愤怒或者反驳的念头,满心满眼只有无边的绝望,就好像面对的是一位凡人无法触及的可怕妖王一样。
直到黑山离开后,刁夫人才满身冷汗的瘫软在地,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她才一点点恢复神智,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浑浑噩噩地离开了酒楼包间。
等刁夫人一路上逐渐缓过来后,她这才恢复了原本的脾气,感觉自己被黑山愚弄了一般,格外地愤怒。
也不知这山林野汉刚才对自己使了什么鬼魅手段,居然能把她吓成这样,指不定对方就是靠这本事才结交上了白府的小少爷。
刁夫人暗恨,她一边怒气冲冲地走进家门,一边想着该怎么对付黑山,最好能将这手段骗到自己手上。
“姐姐,你可回来啦,晚膳我都已经吩咐下人们准备好了,再等相公到家就能直接用饭了。”向菱面带笑容地迎了上来,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态。
刁夫人厌恶地瞪了她一眼,骂了声:“小贱人。”拂袖,进了自己的房间。
“姐姐,今天这是怎么了,怒气冲冲的?”向菱扭腰跟着走了进来,掩袖轻笑道。
“谁准你的贱脚踏进来的?给我滚出去!”
刁夫人当即大怒,正想开口叫丫鬟把人赶出去,却不料向菱上前抬手就是一毫不客气的大耳瓜子。
那力道比男人还大,刁夫人压根来不及反应,就被扇倒在地,猛地吐出一口鲜血,眼冒金星地半天爬不起来,更别提开口叫丫鬟进来赶人了。
“姐姐,你这张臭嘴也该洗洗了。”向菱收起以往温和的笑容,脸上冷冰冰的,宛如盯着一个死物般。
刁夫人被向菱这一巴掌打得不轻,半边脸牙齿都有些松动了,却仍不肯示弱,仰起头嘴硬地讥讽道:“你这贱人,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不打算再继续装下去了?你有种就在这打死我,否则你就永远是个妾!”
“呵,姐姐你不要当我不敢。”向菱自顾自坐了下来,俯视着地上的刁夫人,就像在看一只垂死的蝼蚁,“对了,你还记得太后吗?他老人家可还惦记着你呐。”
“太后?她,她不是已经死了吗?”刁夫人惊愕道。
向菱的这后半句话一下打断了她想要叫人进来帮忙的念头。
“啊啊啊!好痛!!”
刁夫人还没来得及从惊愕中联想到什么,突然就痛得满地打滚了起来。
“你,你究竟,对我施了什么……妖法?”
向菱勾了勾唇:“这可不是什么妖法,而是蛊虫,当初你接受尊主,也就是‘太后’庇护后,自愿服下的蛊虫。”
顿时,刁夫人惊恐地瞪大了双眼,嘴唇颤抖,半天说不出话来。
她回想起那时,“太后”在成为她的靠山前,让她吃下的一颗古怪药丸,她只当做是一种考验,想都没想就吞了下去,不料却是蛊虫这种y-in毒诡异的东西。
“太后”究竟是什么,宫里面不是说她过世了吗?而这向菱又是个什么身份?两者有什么联系?刁夫人越想越觉得恐惧。
就这样,她咬牙忍受了对方用蛊虫折磨了好一阵,最后实在快昏厥前,才终于停了下来。
“真是无趣。”向菱面无表情地停下了催动蛊虫对刁夫人的惩罚,“尊主让你带我进长公主府,你不用多问,照办就行。”
她已经没心情继续再跟刁夫人玩这无聊的宅斗游戏了,决定把食心魔交给她的任务赶紧办完了事。
——
有了刁夫人的协助,她们顺利进了长公主府,毕竟在名义上,刁夫人是正牌夫人,长公主名正言顺的儿媳妇,而向菱却只是个没名分的妾,在府里能作威作福,而到了外面谁都不认识她。
认识刁夫人的门房给开了门,车夫留在外面,又拒绝了管家的陪同招待,在走进长公主后院的这条路上,竟只有刁夫人和向菱两个人。
实在是长公主府太过荒芜,连个多余的下人都没有,能散的早散了。
“你们人类真是善变,所谓的爱情也是虚构出来的东西吧。”见四下无人,向菱突然开口道,“我之前听说你和王君义是皇城里最情深意重最恩爱的一对夫妻,不顾世俗、身份上的巨大差距都要在一起,茶楼话本里天天传唱,现在不过才过了短短几年,我一出来随随便便就能把王君义的心给勾跑了,果然真爱什么的都是谎言吧,而你也不见得有多爱你的丈夫。”
刁夫人愣了愣,她想起当年为了能顺利让他们成亲,武宣帝背地里帮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