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沐有点没想到他会说这个,可想了想还是点头。
应心远这才说:“我让其他人离开, 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你此刻可算是酒醒了, 意识还清醒吗?”
辛沐听着他话中的郑重和严肃, 也不由地紧张了起来,而后他咬了咬自己的牙,让自己清醒些,接着再次点头。
应心远说:“你仔细回忆一下, 在你同国公爷回越州之前,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情?你是如何对国公爷产生了爱慕之情的?”
辛沐没想到他要问的事情居然如此私密,心中有些淡淡的不悦,因而不愿回答。
“抱歉,我并不是想冒犯你。”应心远急忙解释道,“我须得问清楚, 因为我发现,你可能中毒了。”
“中毒?”辛沐诧异地看着应心远。
应心远又说:“在你同国公爷回越州之前,可曾见过一种不寻常的花?血红色, 花瓣细长弯曲, 花蕊是鹅黄色的。”
辛沐陡然想起那夜来。
他见过那种花, 尔及阿托强行给他吃了半朵,而后想要对他行不轨之事,容华救了他。是从那夜起,他便钟情于容华的。
应心远见他的反应,心道,果然是了。他立刻便说:“辛沐,你一直以来,都没有觉得奇怪吗?你对越国公为何会那般死心塌地,你都没有想过吗?”
辛沐一直以来都觉得很怪,但他心里已经满是容华,根本没心思去想其他的事情,就算是有怪异的地方又如何?辛沐完全不在乎。
应心远看他依然是淡淡的模样,便十分着急,说:“我查了许多医书,在一本西夷的古书中找到了一种名叫罗耶情花的毒草,食下那花瓣,便能使人情动,若是此时有人与中毒者*合,中毒者便会不可抑制地钟情于那人。辛沐,你要是吃了那花,你便不是真的爱越国公,你是中毒了,你需要解毒。”
“中毒……”辛沐缓缓地重复着应心远的话,脑子里嗡嗡直响。
他中毒了,他爱上容华完全是因为中毒,或者说……他根本就不是真的爱上了容华。
应心远心中着急,有些忽略了辛沐听到这件事情之后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又说:“根据书上的记载,这毒并不是无法可解,罗耶情花的花根可以配制出解药,我已命人去西夷寻了。请你一定相信我,只要找到那花,我就一定能做出解药来,到时候你就能彻底离……”
“应神医,多谢您的好意。”辛沐突然开口,用一贯清冷的声音打断应心远。
应心远哑然,有些不安地看着辛沐。
辛沐心中乱得像一团麻似的,他完全无法接受应心远说的一切。
不可能,他明明是爱着容华的,他无法离开容华,他仅仅是想象一下以后没有容华的日子,都觉得心中绞痛难耐。他的所有喜怒哀乐都被容华牵动着,他已为容华倾尽所有,他相信自己是深爱着容华的,他不允许有人侮辱他的爱。
辛沐觉得很生气,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许多,尽管他的声音听上去依然很平静,可他确实是生气了,应心远能从他突然快起来的语速中察觉与平日的不同。
“应神医,劳烦您为我c,ao劳。我不信……我不信则世上有这般荒诞的事,我对容华有情,绝对不是因为那什么花!”
应心远一把抓住辛沐的手,说:“辛沐,你听我说,这情花的毒十分厉害,一旦中了毒,你自己便无法挣脱这个枷锁,你会真的以为自己对他有情,但其实这只是毒在作祟,这毒会越慢慢累积,你会越发陷入到无法自拔的境地。况且这毒对人的心智有损伤,若是长年累月不解毒,你以后……”
“不,请您不用再说了。”辛沐用力抽回自己的手,积攒起力量坐了起来,他死死瞪着应心远,固执地低语道,“那怕是中毒,我也不要解,我就要这样……只有爱着他,我才是活着的。”
应心远满脸灰白,不自觉便站起身倒退了几步。
即便知道辛沐是因为中毒才这样执迷不悟,可应心远听到仍然觉得胸闷不已。他有些后悔同辛沐说实话了,甚至想,或许自己就该将那解药做出来,偷偷让辛沐喝下去。
应心远沉默了许久,茫然地站着与辛沐对视。
辛沐冲着应心远微微颔首说:“多谢应神医,我已感觉好多了。”
应心远知道辛沐这是在下逐客令,也不好多说些什么,行了一礼,便准备转身。
“请留步。”辛沐出声,叫住了应心远。
应心远站定,辛沐又说:“我是否中毒一事,如今还不未有定论,请应神医勿要告知任何人。”
“自然,作为医者,我也有自己的分寸。”应心远回答。
二人互相点头致意,应心远沉默地离开了。
辛沐盯着那人消失,而后才觉得浑身无力,重新躺会了床上。
片刻之后,至真便进了屋,瞧见辛沐的脸色依然没有好转,于是便忍不住开始念叨:“应神医说你没有大问题的,怎么还是这样没j-i,ng神?唉,怪我,我就不该把那酒给你。算了,我不胡说八道了,你还是好好休息,明日喝了药再看情况。我今夜就在外间的小榻睡着,你若是有什么需要,便告诉我一声。”
辛沐轻轻嗯了一声,就把自己埋进了锦被里。至真也不再烦他,默默地退了出去。
辛沐完全被应心远的话弄得昏了头,他现在觉得自己有些不清醒,可又无法入睡,过往的片段一直在脑海中晃悠,弄得他一阵阵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