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簇认认真真想了很久,竟然无言以对,最后还是吴邪无奈地说道:“当然是因为要做坏事,结果被你发现了。”
洞窟并不大,容纳了黎簇和吴邪两个人后基本已经满了,张起灵要想抓人,除非一手一个把他们两个拽出来。黎簇估摸了一下形式,大义凛然地缩在了吴邪身后。
“小哥,你不是只救不想死的人吗?我现在是自寻死路,”吴邪无奈地叹了口气,低低地笑了起来。
“我现在有很多时间,”张起灵像在解释,又不像在解释,“你也救过我。”
黎簇发挥想象力,把这句话翻译了一下,最终理解为:我以前没空,你救我我没法报答你,现在我有空了,你少根头发我也要找回来。听张起灵说话就跟做阅读理解似的,不过吴邪什么时候也救过张起灵了,无论是听谁说,十年前的吴邪不都是个娇柔少女吗?
吴邪摇摇头:“小哥,你救我救得还少?那时候是我不想死,现在是我找死,这不一样。”
张起灵像没听到一样,堵在洞口一动不动。最后妥协的是吴邪,他摸摸刚才撞到的肩膀,从洞窟里了爬出去。
“小哥,你做事,我从来拦不住,”吴邪扭了扭脖子,“但你要说清楚,你跟来到底要干嘛。”
“我站在你这边。”
黎簇跟着吴邪爬出来,听到这一句,顿时觉得张起灵没有新意,居然抄袭他的台词。
“好,”吴邪倒是很吃这套,听完爽快地点点头,“那也不耽误时间,我们现在出发。”
爱情让人迷了眼,让人的原则没有边。黎簇摇摇头。他不知道吴邪现在做的什么打算,原计划板上钉钉的二人组,就这样突然变成了三人游?而俗话说三人行必有一灯泡,他觉得自己一路上必定会感受到这个世界对单身狗的浓浓恶意,这太糟糕了。
果然,这种恶意很快就袭击了他脆弱的心脏:吴邪本身带伤,脚也跛,三人刚走了没一会儿,张起灵忽然停了下来,后背朝吴邪,单膝跪地。
“吴邪,上来。”
卧槽,太闪了,要不是朝向不对、对话不对,简直就是求婚。黎簇默默感叹好一朵英俊潇洒、身材挺拔的炫酷男子,这一跪,除了“我愿意”,实在难以想象还能有其他回答。
张起灵背着吴邪站起来,一步步往前走。黎簇跟在一边,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倒不如干脆让张起灵赶快把吴邪拐跑,离开这个鬼地方,彻彻底底地出局,安安稳稳地过完剩下的日子。什么世界,什么大局,凭什么要一个人为此承担这么多付出这么多?做牛做马又未必有人会感激你。
吴邪身上全是泥灰,把张起灵原本白皙干净的上身弄得乱七八糟,后者没介意,前者反倒开口了:“太快了,你再这么走下去,我可能会吐在你身上。”
吴邪气息很不稳定,看样子不像是装的。张起灵沉默地放慢脚步,像一头任劳任怨的老牛。
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鲁迅先生的语录果然无处不可用。黎簇在心中感叹,给张起灵记上了几万的加分,早就超越“新时代好男人”变成了“绝版活化石”。
“小哥,我左手袖子里有东西,”吴邪忽然说道,“装石像的时候好像有老鼠爬进去了。”
老鼠你妹。黎簇心里冷冷一笑,忍不住想冲上去扇他一巴掌。撒谎能选个现实的吗?这鬼地方会有老鼠,有的话绝对是老鼠j-i,ng吧。
没想到张起灵竟然真的停下了,腾出一只手,往吴邪宽大的左袖子里摸了摸,似乎真的摸到了什么,皱皱眉,一把拽了出来。那一瞬间,吴邪不知哪来的力气,原本环在张起灵脖子上的手一用力,把那团东西一口气摁上了他的口鼻。
张起灵瞪大眼睛,脚下晃着步子,挣扎了好一会儿才晕过去。
晕过去的姿势是前倾的,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总之他背上的吴邪毫发无损。
“走吧,快点,他的抵抗力很强,起效时间不长。”吴邪转过头,远离自己的手,随后把东西往地上一扔。黎簇定睛一看,竟然真的是只老鼠的迷你毛绒玩具。
“买东西的赠品,”吴邪看他发呆,解释道,“我想也有用,就留着了。”
有用个鬼,正常人谁会想到,毛绒玩具还有泡药水当凶器这种用途。黎簇看着倒在地上的男人,同情之心油然而生。
情景回放完毕,时间回到现在。
两个蹲墙角的寂寞男子。
“这是个意外,”黎簇郁闷地说道,“况且吴老板,你也不应该不知道路啊。”
“假如我用了哪怕是一点脑子,我们现在已经走散了,”吴邪吐出一团蓝烟,“你知不知道你乱跑起来就像头野驴,十条麻绳都拴不住。”
“那你还跟不上,不是连野驴都不如。”黎簇顺口跟了一句,马上意识到不对,抱住脑袋,假装打瞌睡说梦话。
“对,野驴能一头把我撞死,而我不能,”吴邪说道,“但我能吃驴r_ou_,驴却吃不了我的r_ou_。”
黎簇呆了呆,忽然想起黑眼镜问他的问题:吴邪是狼还是羊?都不是,他只是吴邪,有狼的狠辣,却没有狼的兽x_i,ng,也有羊的软弱,只是从不轻易出示。
人。无论吴邪将自己包在怎样的外壳里,都只是一个凡人而已,他的一切不凡,可能是因为过于强大,更可能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