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江堤的事不算大,牵扯出的事却不算小。”刘湛叹了口气,他上辈子只是在京城听说了这件事,也知道它的处理结果是什么,不过是罢免了一个小官,砍了一个司工罢了,没有掀起什么风浪,但是这次他来了,派人去看了一看,却发现根本没那么简单。
“什么意思?”
“哪怕是远离京城的云州潞洲等地,世家仍然不少,大大小小也有数十户,其中为首的自然是潞洲沈氏,云州秦氏,次一等的更不必说,这些世家几乎可说是世代联姻,多多少少都有点关系。一条江堤原不算什么,原该三年一修的江堤已然十几年未曾动过,这银钱却是按时流了进来……”
宁博容皱起眉来,“这理化县的县令是沈家的人,听闻是叫沈淇。”
刘湛苦笑,是啊,沈家的人,这事原本并不大,但结果却是太小,他才是真正起了疑心,不仅仅是这条江堤,他到云州时日已经不算短了,虽然借着重生,他知道一些事必然会发生,但同时,正如宁博容所说,他确实有在关注这远离京城的南方。
结果他发现这里已经密密结成了一张网,哪怕是宁博闻这个新调任来的刺史,事实上也没表面上这样风光——
所以在刺史府内,别人或许不敢表面上如何,秦家的女儿秦笙却敢直接挑衅宁博容,不是她真的情商低到那个地步,她或许是有些单纯,可但凡家中提及宁博闻的时候再多几分恭敬敬畏,她也不至于在刺史府内这样无所顾忌。
一旁左重的目光却有些惊奇,甚至带着几分不赞同,觉得刘湛不该跟宁博容这样一个小丫头说这些。
但刘湛却带着笑,缓缓和宁博容说起云州与潞洲,这两块地方皆是南方上州,其中世族关系也是错综复杂。
宁博容不是那等天真懵懂的小姑娘,听着听着她不知不觉就出了汗。
……那什么,知道了这么多,不会被灭口吧?
这绝对是刘湛自己查来的消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