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民不知事情原委,只明白宫小姐爱上了书生,嫁给王家又自尽,引了王家大怒毁了镇子。说白了就是迁怒,若是从一开始就没有那书生,又怎会诱导小姐违背父母天命,做出这等让人无法原谅的事情?更何况谣言是让人恐惧的,只要当初有一人传出看见张书生上了王家的车,那很可能会逐渐演变成张书生为了名誉和钱财和入了王家门下,那么抛弃宫小姐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所以,他们会不约而同地想,怪就怪这始乱终弃的张书生。
“该说的香莲都已道尽,不再奉陪。”香莲脸上的血痕还错综复杂,神色却重归平淡。她话音刚落,笃笃笃的敲门声从身后传来。
一个两眼翻白面无血色的家仆从外踏入屋内,青筋爆在发灰的手臂上,看上去凶狠且不正常。香莲将剪刀收回袖口,给他们行了最后一礼,“方才香莲已承诺不对诸位出手,小姐教导过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香莲也必不会食言。”
不会食言的方式有很多。那家仆喉咙里发出“咴儿咴儿”的气音,晃着身子从供桌下掏出了一把染血的砍刀,许可可大惊失色,惊呼间众人四下分散开,那把刀上的血迹已经干涸,八成就是砍下了老爷夫人头颅的行凶工具了。
香莲不知什么时候穿门离去,而家仆锁定了目标,哪怕路过颜元和许可可也不停下脚步,只追着沈桉容和其余两个同样身份是月倌的玩家。姜裁一紧,一扭过头就瞧见孟涟兹拉一声扯了裙摆,当场腿一撑表演了个空手接刃。
刚被扶起的香炉又一次摔在一旁,白灰呛得人直咳。这家仆像是一个失了灵魂的傀儡,不懂呼吸和疲累,张口闭口间白气溢出唇角,冻得半边发丝都沾上了霜雾。可他力气大的让孟涟也有些吃不消,丝丝鲜血顺着手腕没入衣袖,没有防滑功能的鞋子也经不起推搡,直被抵上了墙壁。
姜裁慌乱中一张口咬破了指尖,想再次尝试呼唤役鬼。血顺着伤口溢出几滴,却诡异地化为了雾气,朝着孟涟那边飘去。可惜这血雾太过稀薄,根本夺得不了任何人的关注,姜裁心慌意乱,更是发现不了这其中的蹊跷。
孟涟嗅到那股腥气,不由得眯了眯眼,遮去了其中泛起的赤色,一脚将家仆踹翻在地。
颜元趁机扬起角落里仅剩一口气的提灯,朝着还在凶性大发的n丢掷而去,白光炸开,照上家仆时毫无征兆地燃起熊熊烈火,不多时八尺男儿竟化为巴掌大小的焦黑纸人躺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