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翠林悠然神往,半晌才收回心思,说道:“为了这一天早点到来,死了都值!”
刘一民一听,马上就说:“为革命牺牲没什么说的,问题是有许多人活着比死了作用更大!老政委,你不必在教四旅任政委了,你去向罗政委报到,到政治部任副主任去。这教四旅的政委,我再派人。”
程翠林一听,就知道刘一民是关心他,怕他出危险,就哈哈一笑:“怕什么?我革命这么多年,什么危险局面没见过?你放心,我不会那么快牺牲的,我还要见见你说的新中国美好生活的样子呢!”
雷鸣也说:“请师长放心,我会保护好政委的。”
刘一民这才说道:“身为战场的最高指挥人员,一定要注意安全。因为指挥员对战士的士气、战局的发展太重要了。一支部队,就是一仗打垮了,只要骨干在,要不了多长时间就可以恢复。如果骨干没有了,就是再建,也是新兵团,想恢复这支部队的战斗力那就需要时间和战火考验了。”
见程翠林和雷鸣都在深思自己的话,刘一民看了看眼前的工事,又说道:“这次之所以让你们守沧县,就是看中了教四旅老红军比例高的优势,这样的部队是打不垮的。你们给我记清楚了,你们首先对上的很可能是第十师团,这支部队战斗力强,非常凶残骄横,进入中国以来还没有遇到对手。这次,我就要是看一看一直想和一旅、二旅、三旅比划比划的教四旅,遇到鬼子精锐能不能顶得住,能不能占上风!刚才我看了工事,很满意。不过,地雷的密度要加强,战壕里防炮洞要用铁道上的钢轨、枕木进一步加固,要确实能够抵抗敌人重炮和飞机轰炸。我带来的高射炮、高射机枪,你们在防空时要及时转移阵地,免得被日军飞机集中轰炸。当然,也可以用来平置打坦克、装甲车,效果绝对好。在城外抗击敌人进攻后,逐步收缩阵地,最后在沧县城里与敌巷战。一旦主力和物资转移完成,要趁夜色迅速转移,不能让敌人咬住尾巴。县城里的老百姓现在就开始动员转移,战斗打响时,城里不能有一个老百姓。要特别防备日军的迂回包抄,不能让他们切断你们的退路。特别要注意,提醒各级指挥员严守阵地,躲在阵地里用子弹和鬼子说话,不得向敌人发起冲锋,把部队暴露在敌人的活力下。”
雷鸣和程翠林都是战火里摔打出来的老红军战将,刘一民这番交待实际上有点多余。不过,刘一民也好,雷鸣和程翠林也罢,没有一个人认为这是多余的,大战之前,殷切叮咛,在刘一民来说是放心不下,在雷鸣和程翠林来说,这是师长把部队吃亏,亲自指点来了。
由于刘一民是秘密前来视察,天津城里还有许多事情,刘一民没有下基层连队和战士们见面,连夜乘车悄然返回天津。
12月28日,常乾坤率第二航空队在对北平通县和石家庄、保定的敌人阵地进行疯狂蹂躏后,于下午撤回陕西。带不走的汽油和航空炸弹、机场设备一律交给教导师起运南下。天津机场只剩下防空指挥部的防空火力阵地,严阵以待,准备痛击前来轰炸的敌机。
航空队撤退后,教导师工兵团迅速行动,把让天津的企业制作的飞机模型拉到了机场,伪装机场一切正常的假象。
夜里,天津总站的火车一夜不停,拉着最后的物资,拉着李清第二梯队的部队南下。
教导师后勤司令部司令吴征下令,从29日起,天津总站封闭,其余少量物资一律改由汽车、马车和人力运载,29日夜里前,全部撤出天津。
29日凌晨,教导师警卫团就把那些日侨分批押送到飞机场、火车站、海河码头、商业区、居民区、重要企业厂区,防备日机前来空袭。
其实,刘一民考虑的太细了,这天津是日军的后方基地,寺内寿一绝不愿意把天津夷为平地,加上电台上反复宣传教导师把日侨全部押送到商业区、居民区、工业区做肉盾,寺内寿一已经通知关东军空军和联合舰队航空兵,首先重点轰炸机场,把教导师的空中力量消灭,然后再轰炸教导师的军事要点和阵地。
上午10点,日军关东军航空集团出动120架飞机,飞到了天津上空,开始了大规模轰炸。
天津机场笼罩在炮火中,飞机模型里隐藏的汽油桶、炸药包不停地燃烧、爆炸,把模型炸的四分五裂,连机场塔楼也被炸得轰然倒塌。
新诞生的教导师防空部队不畏强敌,奋起反击,高射炮、高射机枪在机场上空编织成一道道弹幕,阻挡着敌机的进攻。不停地有日军战机被击中,或凌空爆炸、或拖着黑烟踉踉跄跄地一头栽到远方的田野上。
敌人的机群太庞大了。等敌人认为已经炸毁了机场后,日军机群开始攻击地面高射火力阵地。
李亦默见敌人势大,知道自己的防空部队生死存亡在此一举,命令炮火高度集中,不再追逐敌机身影,而是在阵地上空编织成密不透风地火网,死死地阻挡敌机的进攻。
不停地有炮位被击中,不停地有高射机枪被炸毁,不停地有战士被敌人的炸弹炸得凌空抛起。新战士们已经受不了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