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容华贵的女人只轻轻嗯了一声,便偏过头继续抚摸架上的那只五彩的鹦鹉,手指□□了鸟儿的皮毛当中,一下一下地来回抚摸。
江离致没起身,赵云琛也依旧跪着。
这场面冻结了快半柱香的时间,皇后才收回把玩鹦鹉的手,垂下袖袍说了句:“起来吧。”
江离致顿了片刻,才温顺地说道:“谢母后。”他站起身,仍旧是低着脑袋。
赵云琛却没敢站起来,他一个侍卫,还是跪着比较安全,要是被那皇后以为他不懂规矩调离了江离致的身边,那可就不得了了。
皇后似乎也不想管赵云琛这么个跟屁虫,她缓步走到殿上的座椅那儿,挥了挥衣袖后安稳地坐下。
“不是说昨日就回来吗,离儿,怎么拖到了今日。”
她拖长了调子,远远地遥遥地垂眸看着两人,声音里没透出半点语气,但要比外面的婢女多了份威严和庄重,赵云琛感觉自己好像被神识所压迫着,很难受。
他想,皇后就是皇后,就是和他不一样。
江离致毫不慌张,他毕恭毕敬地回答道:“回母后,一时和皇兄相谈甚欢,便忘了回宫的时间。皇兄见天色已晚,便留我在王府里过夜,是在不方便夜中赶路,所以就拖到了今日才回来。”
皇后听完后没说话,她叹了一声,音节回荡在空落落的殿堂里。
“别忘了你该做什么,离儿。母后不想总是提醒你,可这是规矩,若是换成陛下知道你一夜未归,可就不是母后这么简单的一说了。”
江离致惶恐地回答道:“多谢母后。”
皇后稍微向后靠在了软椅上,眼睛半闭着眯起:“去吧,做点准备,等会儿裳儿就会过来了。带着你那个随从,去吧。”
她疲倦地挥挥手,像是累极了一番。
江离致颤抖着身子,低声说道:“对不起,母后。”
“去吧,快点。”
那只鹦鹉忽地飞了起来,扑棱了几下翅膀飞到了皇后的身边,转了转脑袋盯着下面的两人。
江离致不再多言,他利落地站起身会看了赵云琛一眼后就径直走向了偏角的门,赵云琛愣了一会儿后才连忙跟上去,期间还差点错乱了步伐。
老实说,他不太懂江离致和皇后之间再搞什么哑谜,糊里糊涂地说了一通,旁敲侧击地各种暗示。
小门里面竟是一条长长的走廊,两侧时不时就会出现一扇紧闭的门,尽头则是一个帘门。
江离致走在前面脚步不停,甚至是有些迅速地走到了最里面,赵云琛跟在他后面,谨慎地看着四周,这里空荡荡的也没有人,很奇怪。
照理来说一个王朝的皇后怎么会没有几个婢女太监伺候,为什么这么一趟他就只看见带他们过来的那一个婢女呢?
宫殿里面,空的实在是诡异。
里面也没人,只有个桌子还有面镜子,四角各放了一盆花,此刻开得浓烈,红的紫的蓝的粉的,格外艳丽。
江离致把从王府里带出来的瓶子拿出来放到了桌上,缓缓呼出一口气,转过头说话时脸上又带上了惯常的微笑:“抱歉,赵侍卫,还请你在这等我一下。我们还要过会儿才能回宫殿。”
赵云琛自然是没有异议的,本就该是江离致做主的事情,他回答反而是多此一举。
然后他就看着江离致一件件脱掉了自己的衣裳,直脱的剩下了一件亵裤,速度快的赵云琛根本没反应过来,等他tuō_guāng了更是没办法找地方回避。
他是个男子,他也是个男子,要是说回避难免有些奇怪。
不过江离致昨晚都在他房间里看到了一脸羞涩的萧景风,怎么今天又会在赵云琛面前干脆地脱了个j-i,ng光呢?
江离致不管赵云琛的胡思乱想,他脱完之后便直接把衣服丢到了一边,拿起那个瓶子,对着自己的胸口倒下去,红色的液体涌流了出来,新鲜地保留着最初的艳红色,赵云琛的鼻子动了动,就发现那里面装的竟是血液。
铁锈味铺天盖地的浮现,像是终于挣脱束缚般充斥了整个房间,赵云琛不明白为什么他先前毫无察觉,也不明白为什么那么点血会散发出这么浓烈的味道。
更加不解的是,江离致到底为什么要做什么,他在干什么?
似是察觉到了赵云琛的不解,江离致背对着赵云琛回了他一句:“这是仪式,处子的血和我的血混杂在一起作为净化的圣水,是仪式开始前的准备。”
处子的血?
赵云琛嘴角抽了抽,难免想到点不太对劲的东西,这血该不会是那处的血吧,未免有些荒谬啊,而且仪式?
“很快你就知道了。这些都是神给我们的提示与方法。”
赵云琛的嗓子有些干涩,说出来的声音难免沙哑:“十五年前的晚宴祭典吗?”
江离致默默地将瓶子里的血倒满全身,仍由那些液体流遍他白皙的肌肤,他说道:“……没错,就是十五年前的晚宴祭典。神告诉了我们,最安全的一条路,这条路的过程与结局都已经注定,这条路无比安全。”
空气中血的味道忽然渐渐散掉了,赵云琛眼睁睁地看着江离致竟然把流过他身上的血全部都吸收了。
他终于回过头来,胸膛白白净净的,明明半身□□却目光淡然,冷清地让人觉得他无上的尊贵。
“这是最轻松的一条路,不需要思考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