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子时,你乖一点啊!”
柔软的叹息的女声。
温软的唇瓣贴上男人宽阔饱满的天庭。
翌日,周末,阳光明媚,天空微露淡蓝,是个适合出行的好天气。
顾繁朵用过早餐,便趁着寒子时在书房办公,跟安安交待了一声,偷摸摸地溜了出去。
抵达和顾夜白约好的地点,对方已经等在了那儿,并未她点好了爱吃的茶点。
“哥,我来了。”顾繁朵笑道,并没有像平日里和其他人见面时,会寒暄一句,“什么时候到的?”因为她知道,没有必要。
一起长大的这些年里,她和顾夜白的约会,他总是会提前抵达,为她点好了餐。
可惜呐,时光呼啸而过,就像他们隔着一张桌子吃茶点一样,不再是一母所出的亲兄妹的二人,心里也隔了一道无形的天堑。
顾夜白安静地看着顾繁朵心不在焉地把可爱的小布丁戳成了马蜂窝。一瞬间,他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哭……跟他在一起,会令顾繁朵如此不耐烦么?真是浪费他那么多箱花生酱呢!
笑……顾繁朵面对他,并不会像对待陌生人那样,就算有心事,也会装出逸出淡然自若的模样,反而流露真性情。
哭不出来,也笑不出来,因为顾夜白见过太多次,顾繁朵和寒子时在一起时的模样。明亮的眼眸在发光,照亮了她清秀的脸,美得不可思议。
“眼睛是心灵的窗口……有句情话叫,结一世姻缘,不过是为了看一个人的眼眸老去。所以,如果你不想爱上一个人,千万不要去看她的漂亮眸子。”
这是很后来的后来,顾夜白写在自传书扉页的一句警告世人的话。书名叫《一眼钟情》。
“别戳了,人家布丁又没有欺负你。”温柔的叹笑声,阻止了顾繁朵继续施虐。
“哥,你和寒子时是高中同学,为何要这样对付彼此呢?我记得你那会儿,还说过,寒子时是个很厉害的人物。你的眼里不乏对他的欣赏。那现在是怎么回事?”
“大约类似文人相轻?”顾夜白笑道,秀白如玉的手握着茶杯,戳了一口香气清雅的信阳毛尖儿,漫不经心地看着顾繁朵漆黑漂亮的杏眸,唏嘘道,“就像寒子时最爱蓝天玉叶,我最爱的也是蓝天玉叶。”
“……”
顾繁朵忽然觉得和顾夜白的这次见面就是一个错误。
可,事已至此,她又开了口,半途而废,不是她的作风。
“哥,你别跟寒子时作对了。你和他都是我最在意的亲人。是的,寒子时不仅是我的爱人,更是我的亲人……和你一样亲的亲人。我不想你们任何一方受到伤害。”
顾夜白眼眸泛起一层水光,唇畔含笑地望着对面温婉秀美的女子,心不可名状地疼了一下,他刷地侧头,透过画着各种卡通人物的落地窗,看向人潮汹涌的十字路口,一言不发。
从顾繁朵的角度去看,顾夜白的侧脸线条柔和如她少女时代,在白纸上勾勒的温柔王子形象。
她记得,那个时候,他们坐在门前的合.欢树下。
顾夜白捧着一本地理杂志看,她则趴在落满粉色的合.欢花的石桌上,临摹漫画书上的人物。
忽然,顾夜白问她,“小妹,你喜欢里面的谁?”
“陌上君如玉,公子世无双。你说,我喜欢谁?”她记得当时的自己,漫不经心地反问。
心思全诉诸笔尖的她听着顾夜白的那句,“小妹,你的意思是将来要照着我来男朋友咯?”只是无语地白了他一眼,“哥哥,自恋是种病,请不要放弃治疗。再说了,我那种三十岁之前,不会考虑结婚的大女子!比起结婚,我有更重要的事儿做!”
昔日之言,响在耳畔,顾繁朵背后泛出一层细密的汗……好像看见一张糊在她和顾夜白之间的窗户纸,下一秒就会被人无情地戳破!
“好啊!我跟寒子时道歉,谁叫我失的都是气话,你别放在心上。”
就在顾繁朵有些慌地等待顾夜白摊牌的下几秒,她听见他充满感慨的温柔嗓音缓缓道。
然而,顾繁朵并没有感觉到释然,心情更沉重了不少……压抑、压抑还是压抑!
其实,顾夜白不摊牌,对她来说,也不是好事儿。夹在怀有目的的顾夜白和吃醋成狂的寒子时中间,她更是难做人呐。
何况,就算顾夜白送了一颗定心丸给顾繁朵吃,她也无法心无芥蒂,便意有所指地说,“哥,我相信你,因为你从来都是言而有信之人。”
顾夜白笑着点了点头,却没有吱声。他心道:顾繁朵,对不起,我已经无法回头了。这一场战役,不是寒子时死,就是我亡。
顾繁朵侧头也看着窗外的景色,没有注意到顾夜白眼底的冷意,忽然讶异地说,“哥,我突然发现,这里距离我们的青一高中很近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