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逗你玩儿的,”戚顾自顾坐下,“怎么说什么你都当真。”
南淮林坐到他旁边,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化妆师和发型师各自忙碌,完事儿之后交给服装师,最后才交给摄影师。
摄影师叫徐洛闻,是杂志社特邀的知名摄影师,拍摄进行得非常顺利,不到两个小时就搞定了。
南淮林邀请戚顾一起吃午饭,但戚顾还要赶回剧组拍戏:“等下个月去戛纳,爸爸请你。”
南淮林笑着点头:“好。”
戚顾先走一步,南淮林等满天竺来接,所以在化妆间留了一会儿。
正在看剧本,摄影师徐洛闻敲门进来了。
“我朋友很喜欢你,”徐洛闻有点窘,“我来北京之前,他特别叮嘱我一定要管你要张签名照。”
南淮林笑着说:“签多少张都没问题。”
徐洛闻把照片和笔递给他:“谢谢。”
南淮林在照片右下角签上自己的名字,把照片和笔还回去。
徐洛闻又说了声“谢谢”,转身出去了。
南淮林重新低头看剧本。
没看多久,他听见开门声,以为是满天竺回来了,抬头刚说了个“小”字,就戛然而止了。
进来的人不是满天竺,而是许久不见的时宴。
时宴关上门,顺手反锁,举步朝南淮林走过来。
南淮林猛地站起来,一脸戒备地看着时宴,没有出声。
上一次见到时宴还是在横店,拍《星之国》的时候,转眼一年过去,他从默默无闻的十八线变成了国内最炙手可热的男演员,而时宴仍在原地踏步。
“好久不见。”时宴站在离他两步远的地方,定定地注视着他。
南淮林皱眉:“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时宴笑了笑:“你现在这么红,知道你的行踪并不是什么难事。”
“你跟踪我?”南淮林沉声问。
“算是吧。”时宴从兜里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根叼在嘴里,要点的时候才想起来问,“不介意吧?”
“介意。”南淮林面无表情,“找我有事吗?”
时宴仍是把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吐出白色的烟雾,看起来有些……沧桑。
南淮林往后退了两步,屏息。
时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无奈地说:“我为什么找你,你应该很清楚,又何必非要我说出口,再羞辱我一次呢?”
南淮林想了想,隐约有了点头绪。
但他没说话,静静等着时宴开口。
果然,时宴叹了口气,接着说:“上次裸照那件事,我跟你解释过了,也道过谦了,你嘴上说不计较,背地里却用各种手段报复我,一副不把思锐传媒搞垮不罢休的架势,你不觉得这样有点太过分了吗?”
时宴顿了顿,话锋一转:“说实话,裸照的事你不仅没有任何损失,反而得到不少好处,不是吗?热度有了,吸了一大波粉,电影也趁机宣传了,说是因祸得福也不为过吧?南南,你真的没有必要再反过来打击报复我,我真的……真的已经很累了。”
南淮林不知道费城到底对思锐传媒做了什么,但想来事态已经发展到岌岌可危的地步,不然时宴也不会跑来找他。
沉默片刻,他淡淡开口:“所以,你是专程来指责我的吗?”
时宴把还剩大半的烟头丢到地上踩灭,抬头看着南淮林的眼睛说:“不,我是来求你的,求你看在我们在一起七年的情分上,得饶人处且饶人,放我一马,也放思锐一马。”
南淮林已经一丁点都不会因为这个人感到难过或愤怒了,他只是觉得荒唐,还有一点无奈。
他不想解释什么,只想尽快结束这场令他不舒服的谈话。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他平静地说,“我会让你如愿以偿的,你可以走了。”
时宴愣了两秒,忽然笑了,笑得很大声,好像南淮林刚才讲了一个特别好笑的笑话。
南淮林茫然地看着他,不知道他突然怎么了。
时宴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他用手掌按了按眼睛,深吸一口气,看着南淮林说:“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可笑,像个跳梁小丑?你一定特别后悔曾经跟我在一起过吧,觉得那七年都喂了狗?”
南淮林沉默两秒,缓缓摇头:“我从来没有后悔过。”
这个答案显然出乎时宴的预料,他怔怔地看着南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