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可妍就坐在她的对面,但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直视着,但她的眼里却似乎并没有人存在。
容脂胭听着,眼里得意地看着洛可妍,嘴里却还在回答着戚氏的话,“姨婆、叔父如若喜欢,那脂胭会给二位常做的。”
洛可妍听着,嘴角的笑意更多:“常做!”她精致的杏眸抬起看向容脂胭,“脂胭真是好手笔呀,这等东西还能常做!”
容脂胭正想反驳,她却转而对戚氏道:“祖母何必如此动怒,今日这顿晚宴可是难得一见的,而且准备的如此精致,就连当年我那身为江南首富的外祖父都不舍得吃的东西,可妍如何会不喜欢。但祖母父亲如若真喜欢吃就还是周边的人不要张扬出去为好,否则怕……”
这话说的……洛元盛不由地皱了皱眉,江南首富都不舍得吃的东西?还不要张扬?“不过是吃顿素食罢了,你这话说的是何意?”
看着洛元盛充满疑问的神色,洛可妍瞪大了眼睛地看向他,“怎的?父亲难道不知?”说着,朝戚氏问道:“祖母,难道你也不知吗?”
戚氏被她这话问得没有头没脑的一头雾水,“好啦,不要打哑谜了,到底知什么不知什么,你倒是说呀!”
洛可妍看着戚氏的神色,心里暗笑,看来她也是不知晓,就说嘛,以戚氏的性格,哪由得容脂胭如此手笔!
“祖母,可妍现时还真没什么心情打哑谜,今晚咱们这餐吃食要是传了出去,必定要影响父亲仕途,影响洛府声誉了!”
洛元盛一听影响仕途,立马眼睛大睁,但他还没开口,就听容脂胭急切道:“妍妹妹,你可不要乱说话,我不过准备了餐晚宴,如何就会影响叔父了!”
洛可妍听得,没有反驳,只抬眼看她,淡淡道:“脂胭,这餐晚宴到底是否真如你说的那般用料简单,还用我多说吗?”
容脂胭此时听到洛可妍说起用料之事,心中一下冒出了冷汗,这……难道她知晓了?不,这不可能!这吃食处理得如此小心,而且又是北方的菜色,这洛可妍一个南方人哪会知晓,想到这下,立马定了定神,“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洛可妍嘴角突然高高扬起,“可妍虽久居安州,北方的菜色自是少吃,但并不代表没有吃过,曾经,外祖父就曾请到一位京都来的素食师傅前来烹煮过一场宴席,而其中有这几道跟咱们今晚的菜色一样!”
容脂胭听得,眼里的神色慌张了起来,“那又如何?”
洛可妍看着容脂胭此时的神情,嘴角的笑意更甚,“当时外祖宴请的朋友就曾觉得菜色极为美味,让外祖父将他从后厨请了出来做个详解,当时那烧菜的师傅就说了,京都确实盛行素食宴,做出来的东西也是与肉食相近,但素食终归是素食,一般的普通食材绝不过能真的超过肉食的美味,但有一些东西本质上却已超越它,比如说菌菇的鲜,鱼翅的滑,只要有这些东西,再用数十种高档食材特别熬制成高汤来做汤底、嵌汁,那就会有极致的美味。”
戚氏吃着,胸口的气微微提起,捻着佛珠的两只手抖了抖,直望了眼那被她吃空了的盘子,眼里溢出不愿相信的神色,质问道:“今晚这餐,你花费了多少!”
容脂胭知道戚氏在问她,但此时她的确不知该如何回答,只瞟眼愤恨地看着洛可妍。
洛可妍自是不会在乎这人恨不恨她,只毫不避嫌道:“这白玉羹用的是天山上五年才得收成的白玉菇,素东城肉用的是高山上悬崖岸边才能采得的野山菌,那白菜豆腐卷中夹裹着的根本不是什么粉丝,是那来自北海国才有的鱼翅,至于最后还未动筷的这道酒酿丸子嘛,呵,”洛可妍看着,嘴角一勾,“如若我没记错,这可是安州最有名的百年桂花雕酒吧!这样一大碗,没有一百也得值个八十两呀……”
戚氏听着洛可妍一一的说着,手中的佛珠都被转得“咯咯”作响,“这……这……脂胭,你说,这到底是花了我多少钱!我只让你办个家常晚宴,你这是准备一餐就把我的库银给花光了吗!”因为洛府的钱库握在洛可妍手里,这家宴是她私人办的,自是得她来出钱。心中方才在洛可妍讲的话中已算了算,这餐没有个七八百两银子是绝对办不到的,这不是在割她的肉嘛!
洛元盛听得,脸色也是铁青非常,不过他在意的不是银子,而是,现如今安州灾难未退,百废待兴,正是他表现的好时机,所以他才这么多日一直委屈自己青菜萝卜地啃,就是想在这次灾后重建中留个好名声,如今他一个寻常晚宴就吃了这么多奢豪的食材,这……这要是被传了出去,还不得被那些监察御史写死!这容脂胭是无脑还是故意的!刚刚还想着她这样的女子谁娶了都至少能够持家,现在……想到这,他的手重重地朝桌上拍去。
众人听得,皆被吓了一跳。
容脂胭听到这,知道自己原本想留下一个勤俭持家印象的计划是要被洛可妍打乱了,急忙朝洛元盛道:“叔父,脂胭过手的东西如何会不知呢,如若是那么高档的食材我也不懂烹煮的!”
“是呀,元盛呐,这脂胭用贵食材是不懂事,但她也是一心想做出好东西让你吃,你就看在今日这餐还是她精心烹煮的份上,就不与她计较了吧。”戚氏这会强忍着白花花的银子就被容脂胭像洒水般洒出去的心痛,为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