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台所圆圆的眼里泛了水光,是眼泪涌出来了吧,却没有拿怀纸擦,只是微微抬着头。眼泪在眼圈里滚来滚去,没有掉下来。
“今日我终于放心了。”御台所把膝上的歌集轻轻合上,放在一边,唇边带了笑。
“御台所大人……请恕广桥愚昧。”她跟在御台所身边十四年,今日的御台所十分陌生,像是换了个人。
“我不能再怀妊了。我独占将军这些年,这是惩罚吧。在大奥,没有谁能独占恩宠。”御台所笑着说。
外面已完全暗了。春夜,和煦空气里掺着一丝凉意,混着草木的清香。一只蛾子被窗纸挡住了,徒劳无功地扑闪着翅膀,想飞进这有光亮的房里来。行灯里的蜡烛烧得正好,烛光透过和纸照出来,在天花板映出浅金光晕,和四角的泥金葵纹正相配。眼前一片富丽华贵的景象,广桥却感到黯淡的哀愁,天昏地暗,没有太阳也没有月亮,黑云遮住了天,举目所见只有铅灰色的大地,没有人烟,一点生气也没有。
“广桥是知道的吧。我也猜到了。”御台所静静地说。
一阵愧疚涌上广桥心头。她欺骗了御台所,可她出于好意,她不愿御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