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村民的战斗力越来越强, 镇长怕带过去的民兵出事,便只好趁着白天将村子里的人绑好,将村子周边围好,晚上带着民兵回到镇中。
“那个屠夫家的女儿还真是女中豪杰。”厉无听完之后感叹道,其余三人也很是赞同他的看法。如果不是这个妇人狠心将丈夫的脑袋剁了, 恐怕这个镇子都要被沦陷。
“老人家你放心,这件事我们绝对不会袖手旁观。”自认为队伍主心骨的厉无信誓旦旦的对着镇长保证着,说完之后才心虚的看向三人,不确定的问道:“你们说对吧。”
“当然,身为医者此事责无旁贷。”清素掩唇,语气带着笑意。
段明和忘语纷纷沉默,厉无看向他们,用眼神示意‘给个面子’,于是两人又纷纷点头。
厉无悄悄松了口气,再次向镇长保证:“这件事就包在我们身上,你就放心吧。”
镇长连声道谢,更要跪拜厉无,厉无赶紧拉住他好说歹说的把他请了回去。
之后四人短暂的睡了一觉,天刚蒙蒙亮就被镇长挨个敲门叫了起来,跟随着镇上的民兵来到村子里面。
镇长确实是个好村长,和他随行的民兵们手上都拎着饭菜。
步行比骑马要慢很多,等浩浩荡荡的一群人来到李家村,天便已经翻出了大片大片的红色,又一个旬阳要出来了。
民兵们先是仔细检查了遍村子外面的栅栏,确定都是完好无损后,镇长才带人进了村子。
村子的街道上空荡荡的,没有一个活物。而面黄肌瘦的村民们则缩在自己屋子的角落里,见到有人进屋也没反应,不是木木的盯着空气,就是伸手在自己身上抓挠。民兵们给他们喂饭他们也吃,只是无论失去了生活自理能力,什么东西都留在了自己身上。
“唉,这绳子又断了。”镇长捡起村民旁边的断绳,对着四人苦恼道,很显然这不是绳子第一次被弄断了。
于是段明和清素忙了起来,仔细察看着村中的村民。一共二十一个村民,死了五个,跑了一个,剩下的全在这里面,也算是上天垂怜了这个好镇长。
“这个已经到脑子里面了。”段明扒开一个女童头上的头发叹息道,神色有些不忍。在这个年代,爱护幼崽还是一种本能。
“那可怎么办?”镇长连忙问,期待着他们有办法解决了。
然而段明和清素实在是心有不忍,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杀了她。”忘语看着女童没有焦距的眼睛,平静的说道,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话有多残忍。
“杀……杀了?”镇长有些站不稳,用充满希翼的目光看向自称是大夫的段明和清素,哆嗦着问道:“当真只有杀了。”
段明点了点头,撇下心中的不忍,确定道:“蛊虫已经到了她脑袋里面,除了砍下她的脑袋之外没有办法。”
“那他们呢?全都杀了?”镇长脸色发白,颤巍巍的手指指向其他面无表情的村民。
“并不是都要杀了的,有些人中蛊比较晚,还有救。”清素轻声安慰镇长,扶着女童旁边的妇人,抬起她的手作为例子,同镇长讲解道:“比如这个。”她将妇人手臂上连着血管的那个黑点指给镇长看,“她身上的蛊虫只到了手臂上,只需要将蛊虫驱赶出来便可痊愈。”
镇长听这话安心了很多,但还是问清素:“你们有把握将这虫子弄出来吗?”
清素点了点头,同段明商量了几句,段明将自己随身携带的九针和一葫芦酒借给了清素。清素取出了一根锋针,用酒浇针。段明将一层药粉洒在了妇人手臂的黑点上,清素快速将针就着那个黑点扎了进去,段明将妇人的人垂放,妇人的血便顺着锋针里面的针道流了出来。
“出来了。”段明盯着流出来的血,在发现虫子后就立即告诉了清素。
清素马上拔出针并快速堵住了出血口,因为缺少纱布,所以厉无贡献出了自己的衣服。
这边清素为妇人处理伤口,那边段明将蛊虫从血中挑了出来,拿到了镇长眼前。
“这是什么玩意儿?”镇长后退两步之后,又马上前进了回来,探头看向那还在蠕动的蛊虫,似乎还想伸手去摸。
段明赶紧将虫子拿开,讲解道:“这就是让他们变成这个样子的罪魁祸首,是苗疆特有的蛊虫。等他们恢复过来,应当好好问问,这蛊虫是怎么来的。”
“那她还要多久才能恢复?”镇长看了被拔出虫子之后就昏过去的妇人,担忧道:“她们真的可以恢复吗?”
“可以,大概八个时辰之后她就会醒,到时候就会慢慢恢复神智。”回答镇长的是处理好妇人放血口的清素。
而段明则提醒镇长:“比起这些还有救的,当务之急是……处理掉向她这样的人。”段明指向了对一切毫无感知的女童,他知道这很残忍,但是作为医者他必须这么做。
“真的没有其他办法吗?”镇长无法想象,这个女童人头落地的样子。
段明摇头,清素也在镇长的目光中说了‘没有’。
沉默在旁边的忘语此时再次漠然道:“如果现在不杀她,那她每到晚上都被会蛊虫控制,不吸食到血液不会罢休。就算你们白天绑着她,晚上也能将她控制住,或者每天给她喝血。时间一长蛊虫就会在她脑子中自我繁衍,她脑子便会被虫子一点点蚕食掉,到时候她也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