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女儿,承受着太多不公平,承受着人世间最残酷的待遇,一出生,就有一个与母亲为敌的生父,还要被生母送走,十七年来不闻不问,不寻不找。
教她如何不去愧疚?
如何不去自责!
“孩子……”玉铃兰低咽着,“娘对不起你……”
良久,玉铃兰的情绪才平静下来。
她冷冷地对着书房外面吩咐着:“去,找夜将军来见本帅!”
这画像是从夜千泽手里夺来的,代表画像中的女子便是夜千泽的农家妻。就算知道了结果,玉铃兰还是想从夜千泽嘴里证实,她的女儿,就是夜千泽的世子妃!
“是。”
外面有人应答着,接着有离开的脚步声。
一会儿后,夜千泽来了。
他在房外敲了门,在玉铃兰冷冷地应着:“进来!”
他才推门而入。
玉铃兰端坐在案台前,不管是什么时候,她都是一身铠甲,英气逼人,却又冷冽如冰。
夜千泽一进来,就接收到玉铃兰比刚才在城楼上更冷更狠的剜视。
“千泽见过大将军。”
玉铃兰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瞪着他,好像想把他瞪出千百个洞来似的。
倏地,玉铃兰拿起了画像,抖了抖,问着:“这是谁?”
夜千泽抬眸迎着她的冷瞪,心知自己妻子的模样像极了欧阳烈,玉铃兰一旦瞧见了画像,就会有所怀疑,但他还是一字一句地承认着:“我妻!”
玉铃兰的眼神更冷了。
“真是你妻?”
“是我妻,我在乡下就娶了的妻子,如今已经是我的世子妃!”
玉铃兰的眼神再冷,夜千泽也不畏惧。
就算他的妻是欧阳烈的女儿,那又如何?两国交战,与他的妻子无关。他的蓝儿甚至还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
“她叫什么名字?”
“寒初蓝。”
寒初蓝……
玉铃兰嗯了一声,“好名字。”挥手,她淡冷地说道:“没事了,你退下吧。”
夜千泽微眯凤眸,玉铃兰瞧着他的爱妻像欧阳烈,却只问了蓝儿的名字,好像,貌似有点不对劲。
随意地把画像卷起来,往案台里面一塞,淡冷地问:“还有事吗?”
“没事。”
“没事,就退下。放心,在你还有利用价值的时候,本帅不会让别人瞧见你妻子的画像。”
玉铃兰无情的话,并没有让夜千泽变脸,反倒是朝玉铃兰拱拱手,客气地说道:“谢谢!”然后扭身离去。
……
是夜,月色大好。
月色阴柔却能让人看清楚一切,不适合出去做“坏事”。
寒初蓝很老实地呆在长风苑里。
元缺的药效估计进入了尾声,她除了白天的时候还有点病态,晚上已经像个正常人一样了。
惩治了兴宁,阴了若安,算是替自己报了仇。
寒初蓝才想起了在楚王府的地道里发现的那个死人,也就记起了她从死者身上扒下来的外袍。
问了星月,知道星月把那套外袍藏起来了,她吩咐星月把外袍拿出来,星月虽是去拿外袍,却忍不住小声地嘀咕着:“世子妃,你可不能再把它往身上穿,怎么说都晦气。”
寒初蓝笑道:“什么晦气,你这样的高手还怕鬼不成?”
“世上哪有鬼。”
星月拿来了那套外袍给寒初蓝。
“既然知道没鬼,还担心晦气干什么?”整理好自己的衣裳,寒初蓝抱着那套外袍就走,星月问着:“世子妃去哪里?”
“让爹看看这套外袍。”说着,寒初蓝抱着外袍往衣摆下面一塞,那套外袍塞藏在她的肚子上,微隆,好像怀孕了一般,星月瞧着扑哧地笑了起来,寒初蓝撇她一眼,打趣着,“赶明儿把你嫁了,你大肚子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
“世子妃!”
星月脸上微泛红晕,她连对象都没有呢。再说了,她们这种身份的女子,除非主子安排,否则她们一般不会随意嫁人,就算嫁,也只能嫁同为暗卫的同伴。
用力地把微隆的肚子压扁,寒初蓝才走出房间,星月的窘态让她心情愉悦,逗着星月说道:“我瞧着小五和小七就挺不错的,你喜欢哪个?小七高大,配你还行,小五稍矮一点,就小七吧。”
“世子妃!”
星月头痛地又叫了一声。
寒初蓝嘻笑两声,不再逗她。
片刻后,夜沐的书房里,寒初蓝把那套从死者身上扒下来的外袍拿出来,递给了夜沐,说道:“爹,这是我和星月数天前无意中闯入了楚王伯父府里的地道,在地道里发现一个死人,这套外袍是从死者身上扒下来的,虽然年代久远,但布料极好,蓝儿瞧着应该是身份高贵的人才能穿的,想着让爹瞧瞧,是否有印象。”
夜沐接过那套外袍,展开外袍一看,他的脸色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