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跃上那简陋的马车,泠春涧见他们安然上马,;立时一勒马缰,朝著前面的小路疾奔而去。
那些黑衣怎麽肯轻易放弃,自然也跟著穷追不舍,他们一个逃,一个追,一路狂奔著,
不想,待那石路尽头,却是一处断壁,
看著那深不见底的悬崖,泠春涧与叶浮歌、姒乌袂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的点了下头,既然生机已无,那麽只好赌上一把了,
心机一定,只见泠春涧再次狠狠一甩马鞭,那骏马便悲鸣一声,朝著山崖下冲了去
(19鲜币)第197严穆砗的过往
深夜,乌云密布,夜雪纷飞。
“哢……哢……”
夜深了,寂静的院子里,劈柴之声依然没有停歇。那院子是那样安静,安静到除了这一声声斧头撞击木头的声音以外,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
堂屋内的奴桑儿站在窗边,目光不忍的朝窗户外看去,但见院里雪地中一个清瘦男子坐在轮椅上,半弓著腰不停劈柴,他的动作虽然有些笨拙但是却是格外认真,目光也极为平静,可是奴桑儿看著看著,水盈盈的眸中便浮起深深的自责与愧疚。
“哢……哢……哢哢……”
那声音每一次传来,都像是在往她的心口上扎针,她纤细的手指紧扣著窗棂,目光闪动了片刻,蓦然转身,拉开门扉便要出去,不想,一个身影正一动不动的站在她的门前。
“你要去哪?我可没准你踏出这个房间一步”严穆砗冷冷斜她一眼,抖了抖衣袖上的雪花,率先踏入暖阁之中,坐在青色绣花蒲团上,头也不回的道,
“过来,给我梳头”
奴桑儿又朝著窗外瞥了一眼,双手交握著走到他面前,柔弱的声音近乎哀求,:
“……主人,我求求你,天色已经这麽晚了,外面又下著大雪,你让他回去休息吧,七皇子的身体一向很弱,再这麽冻下去,我怕他又会冻出病来……”
“这里没有什麽七皇子,只有我的奴隶,我没有逼他来受苦,是他自己要自找苦吃,怨不得别人”
严穆砗看也不看窗外人一眼,只是幽冷的看著铜镜里的那张骇人面容,唇边的笑意极为渗人。
“主人……桑儿……求求你……求你让他回去吧……”奴桑儿听著窗外不时传来的断断续续的咳嗽声,心中一痛,噙著泪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著哀求道,
“或者,让桑儿去替他劈柴,桑儿身子很好,桑儿不怕冷,求求你……主人……求求你……”
“你为他哭了?”严穆砗将视线从铜镜里挪开,落在她泪水涟涟的小脸上,阴晴不定的凝视了半响,手指在她脸蛋上刮了刮,蓦然一把狠狠掐住他的下巴,恶狠狠的瞪著她道,
“为什麽你会为他哭?你喜欢他??你喜欢的是他那张脸麽?你觉得他那张脸很好看,是不是?”
“我……”奴桑儿被他凶狠的眼神吓住了,一时呆愣著抽噎著说不出话来,
“你是不是觉得我的脸很难看??你是不是觉得对著我这张脸很痛苦!很可怕,很想吐?!”
他用力的抓著她的下巴吼道,大半张被火烧的布满丑陋骇人伤痂的面容不停的逼近她,近的近乎就要贴到她的脸上去,那双黝黑狭长,充满了死亡气息的眸子瞬也不瞬的狠狠盯著她,像是下一刻,便要将她生吞活剥,吞入肚中。
“……不是……我……我……没有……”奴桑儿惶惶的摇头,明明是飘雪的酷寒天气,但是她却已然被他惊的冷汗浸透衣衫。
“你撒谎!!!!”严穆砗大怒著叫道,挥手将她狠狠甩在地上,又发疯般的将桌子上所有能砸的东西都砸落在地上,最後又捧起那块古老铜镜用力摔在地上,
看著那镜子被摔的七零八落,却又在不同的位置映射著他的伤毁面容。他的神色越加癫狂,他抬腿狠狠踢著那些残碎的镜面。一下下的,在地上发出刺耳难忍的声音。
直到每一个残碎的镜面都被他踢得无影无踪,隐蔽在他的视野之外,他的神色才略有好转,他一把又将吓的哭红眼睛的奴桑儿从地上抓了起来,抓著她的下巴,神态癫狂而又饱含著无法摆脱的苦痛,沙哑的声音因为情绪激动而听起来更加晦涩
“我告诉你,我的脸没有被烧伤这前,比他还要好看上千倍万倍!!若不是那场火!!若不是那张火……”
他声音陡然低沈下来,乌黑深暗的眸子里目光有些呆滞,不停的低喃呢,越过漫漫飞雪,他仿佛又看到了那十几年前,那场普天盖地的熊熊大火。来势汹汹,势要吞灭一切的大火。
“若不是那场大火……若不是那场火……”
奴桑儿看著他癫狂的面色,忽而流露出悲戚痛苦之意,一时间也是心绪万端,说不清是什麽滋味,其实她并不真的怕他,反而觉得此刻的他,甚至有些可怜,可悲。
犹豫了半响,她轻声问道,:“你的脸是被火烧伤的?这到底是怎麽回事?”
“当年辽夏两国想要联合抗宋,但是又彼此之间极为不信任,故而辽国便提出了两国皇子作为质子互派到对方国家那里做人质,十年前,便是我作为西夏三殿下的侍读陪著他一起来到了辽国”
“你是西夏人?”奴桑儿这一惊非同小可,不过她也隐约明白了,为何自己会在辽国宫中遇到他,忽而,她脑中灵光一闪,满面惊诧的脱开道,“那……百里大人……百里大人,难道他也是……”
严穆砗没有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