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里仍是冷清,大厅里不用开空调就凉风阵阵,研究员要么是没来,要么是缩在屋子里,王廌要辞职的事情没人传出来,他的导师可能也认为他是一时兴起最终会和自己和解,同办公室的庄浮生虽然相处日短,却能清晰地感觉到王廌可能是来真的。
原因无他,王廌把自己的柜子都搬空了。
进了办公室的门发现庄浮生也在,后者见到王廌还是畏畏缩缩的样子,点头小声问好,站起来的动作做了一半,腿十分尴尬地弯曲着。王廌淡淡向他问好,包放在座位上,脱了外套,电脑开机,找发卡别了刘海,又拿了柜子里仅剩的杯面出门去了茶水间。一系列动作做得风风火火,庄浮生还弯着腿没起来,那边房门又再一次关上。
庄浮生对着空气尴尬了一会儿,老老实实地坐下来,目光在王廌搬得差不多的书堆上晃动,现在小山被移平,还剩四五本,书的侧面夹了很多彩色的小纸条,因为过度翻阅和附加的阅读笔记太多,每一本书都是鼓鼓囊囊的。
他还没来得及向王廌讨教看书的时候如何才能想的那么多。就已经把关系搞成了这样。
这个前辈真是帅的难以形容,就算从庄浮生这个加害者的角度来想也是如此,他绝不容一颗沙子,说要走就去那么远的地方,要做什么就一定要做。
庄浮生家里的关系又给他找了好几篇中心刊物的名额,只要他写,花钱就能发稿子,学术界向来如此经济实惠,他也能顺利地在王廌走后成为所里年轻一代的顶梁柱。
都是预定好的轨迹,他家里有关系,易生有需要,如果他家里的关系非常大,或许带点红色,那么也许霍权界也会让步。
不管谁进谁退,王廌都是不会变的吧。
王廌靠着开水间的窗户吃泡面,刘海被夹起来,露出雪白的额头和修得很好看的眉毛,日光充分流淌在他上半张脸上,窗户边角都结了蜘蛛网,玻璃碎成蛛网的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