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变化也没有。杨之恒吹熄了几盏灯,摸着回到了床上,心中得意的想,这屋子里边没有变化,定然是香盈为他着想,生怕他会磕了碰了哪里,这才没有将屋子里的摆设变动。
一头扎到了床上,觉得铺盖轻软,比起西北边塞不知道好了多少,抱着被子翻了个身,伸手摸了摸那铺盖,眼前又浮现出郑香盈的脸孔来,一时之间竟然似乎又睡不着,躺在床上从左边翻到了右边,耳畔似乎回响着她温柔的话语:“快些去歇息,明儿一早起来我们好好说说话。”
明日一定要早早起来,杨之恒暗自下了决心,将一双腿伸得笔直,自己命令自己:“快些闭眼歇息,不要再东想西想了!”命令是下了,可心里边激动,怎么也不能睡着,他举起腿来打了打床板儿,砰砰的就如战鼓一般响亮,仿佛间回到了军营里边,杨之恒全身一激灵,迅速将眼睛闭上,屋子里头黑沉沉的一片,外边的北风呼呼的刮着,就如西北边塞上的寒风般猛烈,他忽然间有了睡意,摊开手脚很快坠入了睡梦里。
第二日起来的时候早就过了饭时,杨之恒打开窗户只见外边白茫茫的一片,院子地上还有着红色的鞭炮屑子,有两个小丫头子正在弯腰打扫。听着身后的响动,两人转过脸望了望杨之恒,将笤帚放到一旁弯膝行了一礼:“杨公子安好。”
“你们家姑娘起身了没有?”杨之恒瞧着这两个小丫头子有几分眼熟却喊不出名字来,心里边暗自得意,只觉郑香盈真是本领大,才这么一年的光景便置产置业,连下人都多了不少。
“现儿都快吃午饭了,杨公子!姑娘早起床了,正在大厅里边呢。”金锁抿嘴笑了笑,这位杨公子可真能睡,听说在马背上都能睡着,还是姑娘一挂鞭炮将他吵醒的。
杨之恒听着金锁的话,抬头望了望天空,果然日头已经当顶,心中一着急,赶紧拢了拢衣裳便往外边奔了去。金锁与金枝瞧着他那急匆匆的模样,两人相视一笑:“这位杨公子可真有意思。”
快步走到大厅那边,就听里边有郑香盈说话的声音,杨之恒听了那声音只觉心中一阵甘美,喜滋滋的将门帘儿一撩,大步走了进去,刚刚站定了身子,却楞在了那里。
大厅里有不少人,几个打扮得花朵一般的小姐带着几个丫鬟团团坐在那里,杨之恒扫了一眼,似乎一个都不认识,可却瞧着有一个年纪大些的小姐正笑微微的看着他。自己难道认识她不成?杨之恒又望了她一眼,那小姐忽然间脸红了,将头撇到一旁与郑香盈说起话来。
郑香盈坐在屋子中间,瞧着杨之恒一副懵懵懂懂的神情,心中既想笑,又有几分着急,幸得那郑远山今日识趣没跟着过来,否则他眼尖心细,少不得又要说闲话,一个下人不经通传怎么便能擅自闯入大厅?
“杨弓子,交给你的事情做完了没有?”郑香盈板了板脸,一本正经的朝杨之恒问了一句,眼睛顺便偷着使了一个眼色。
见郑香盈这模样,杨之恒忽然也意识到自己有些莽撞,这分明该是郑香盈的几位姐妹,自己这般大大咧咧的闯了进来,她们或许会起疑心。听着郑香盈如此问自己,他赶紧就坡下驴,行了一礼道:“姑娘,小的刚刚做完那事,特地来问姑娘可还有旁的事情要交代。”
郑香盈想了想,点了点头道:“你去将那马厩打扫干净罢!”
杨之恒得了这话,心领神会,行礼退下。郑香盈转脸看了一眼周围,见郑香林几人依旧拿着零嘴捧着热茶一边吃着东西一边说着闲话,讲讲笑笑的,并未起疑,这才将一颗心放了下来。
郑香林手中捧了茶盏,低头望着一缕慢慢升起的水雾,心中有几分激动,只是不敢表露出来,默默的坐在那里听着郑香芳与郑香盈说话儿,心中有些愤愤不平。二妹妹实在也太苛刻了些,今儿是大年初一,怎么能一大早就指使那杨弓子做这做那的。方才瞧着他的衣裳上全是脏乱的印痕,头发也散乱不已,一张脸似乎很是憔悴,眼睛下头还像还有一圈青黑——二妹妹怎么能这样呢,他是人,不是一头骡子一匹马!
郑香林偷偷瞄了一眼郑香盈,见她似乎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苛刻,反而在那里与两位妹妹谈笑风生,郑香林悄悄叹了一口气,心里想着怎么样也该去安慰安慰那杨弓子才是。
“二妹妹,我暂且失陪。”郑香林扯了个去茅房的故障,带着小莺慢慢的走了出来,走到外边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心里边的那种不适更加浓了些。
“姑娘,茅房内院就有,上回来的时候不是去过?”小莺见郑香林走出了院子,十分奇怪,赶到郑香林身边拉了拉她的衣袖:“姑娘,你是不是走错了?”
郑香林低着头往前走,一边小声说道:“我没走错,你别问这么多,跟我来便是了。”
小莺只觉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自家姑娘什么时候都是优柔寡断,今日怎么便忽然变了个人一般。只见郑香林的步子越来越快,自己与她落下了一大段距离,紧赶慢赶的走了几步才追上了她。
郑香林逮住路边跑过的一个小子,问了一声马厩的方向,慌慌张张的便往那边走了去,小莺听着郑香林问起马厩,心中吃了一惊,瞪着眼睛望着郑香林,轻声喊了一句“姑娘”!可郑香林根本没有搭理她,一双脚走得飞快,似乎能起飞一般,头也不回的往前边跑了去,走到马厩门槛那里,她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