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了起来,她掏出来看了看,是君子兰。
“兰兰?”
“嗯,你现在方便过来我家吗?”电话另一边的君子兰嗓音平淡,听不出悲喜。
“方便的。”林子恩笑着又说,“我昨晚才回来,本来就准备今晚去你家看你,要是有事的话,我现在就赶过去。”
“有事,你现在就过来吧。”君子兰的声音依旧是淡淡的,背景音很是安静,应该是在室内。
“好的,咱们半小时后见。”林梓恩刚说完这句话,君子兰的电话就挂断了。
见她蹙眉,霍靖琛温和的问,“君子兰那边又有什么事吗?”
“她电话里没有说。”林梓恩皱着眉头,其实去巴黎这几天她一直很担心君子兰,可她每次打君子兰的电话都是保姆接的,每次的回答内容都是:小姐在楼上睡觉。
“我得赶去君家一趟,你俩自便吧。”**天没见也不知道君子兰现在如何,她有些沉不住气。
霍靖琛点点头,“我送你过去。如果又是和叶飘零有关,也许我能帮得上忙。”
林梓恩没有拒绝。君子兰现在很脆弱,以叶飘零的难缠,霍靖琛一起去的话会多个保障。
对苏崖说了声“再见”,就跟着霍靖琛走出了商场。
到了君家,林梓恩让霍靖琛在门外的车里等着,如果是柳下惠和叶飘零在里面,她就给霍靖琛打电话,如果过十分钟没有打电话,说明有惊无险,他可以自行离开。
君子兰这段经常把自己关在楼上卧室。
窗户紧闭,窗帘全部拉上,没有灯光,美丽却空洞的大眼直盯着天花板,视线中一直是柳下惠带着叶飘零出现在病房的情形,他们在对她笑,那笑容是冷嘲的、蔑视的、不屑的……忽然间,有脚步声由远渐近……有人推开她的门,灯光亮起,惊慌失措间,她下意识的用手挡住雪亮的灯光,语气恼怒的低吼,“谁?”
“是我。”林梓恩进来反手把门关上,又去拉开窗帘,把紧闭的窗也推开一线间隙,为闷热凝重的室内洒进一缕午后阳光,也吹进一丝清新的冷风,等她关上灯回身走近床边,看着一身睡袍折痕明显、大波浪卷发也乱得不成形状、面容憔悴、眼睛发红的好友,既惊诧又心疼。
记得去巴黎前,好友还豪言壮语的要她放心,说自己肯定会尽快恢复,可好友此刻就如霜后枯草,若要真正的恢复,是不是需要脱胎换骨?
君子兰本想发火,一看来人是林梓恩,就想露出一个微笑,不料想却不成功,努力几下,只是咧动唇角,露出一抹落寞痕迹。
“兰兰,”林梓恩忍下酸楚,装着不经意的说,“我来的路上经过那家我俩去吃过霸王餐的小酒馆,突然觉得我们那时候好刁蛮啊,简直和小太妹一样,就因为饭菜中的一个飞虫,你当时给人老板上纲上线讲那么多,哎,一晃眼都过去这么久,你要还是我认识的君子兰,就请我再去吃顿霸王餐吧,我早饭午饭都没吃,特别怀念那家餐厅的特色菜和自酿米酒。”
君子兰苦笑。她知道好友这么说无非是想带她出去透透气。
她不想让好友担心,勉强坐起来,看着阳光下的林梓恩,她脸上的笑容永远的真诚温暖,让她心头积郁的苦痛似乎瞬间减少了些许。
犹豫片刻,她终还是伸出手,握住好友的手,似乎得到了莫名的力量,她有些头晕,可能是好久不曾进食的缘故,积攒了些力气,她哑着嗓子问,“我这样躲起来自虐的样子,是不是很懦弱?你会不会看不起我?”
林子恩摇头,“我只会心疼绝不会看不起,何况你这不叫懦弱,你只是一时接受不了。”顿了顿,她的目光盯着好友迫切需要同病相怜的眼睛,话锋一转,“你不是一直好奇我当年怎么会答应订婚吗?那是因为我看到了楚岸寻。”
“楚岸寻?”君子兰皱眉,“你不是说你找了八年还没找到吗?”
屋子里一片死寂,静得能听见一丝细微的有点紊乱的呼吸,林子恩低声道,“我没找到的是我心里的那个楚岸寻。”从此以后再也回不来了。
“什么意思?”
“很老套的桥段,当我找到江南楚门的楚岸寻时,他说,从来就不认识我。”
当一种伤害足够巨大,人就会在心死的麻木中变得平静。
那时她就是这样,因他的一句“不认识”,曾经的一切全都随风而逝。
她恢复了正常生活,每天按时上课,专心课业,成绩斐然,还答应接受楚策这个顶着楚姓的男朋友,然而只她自己知道,在楚岸寻再度消失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除了上下课外她完全不记得自己还做过什么。
那段空白的记忆要过一年之后,她才能够慢慢回想起来。
答应了楚策订婚。
林子恩收回飘离无限的视线,嗓音平静依然。
“虽然他当时给我的感觉真的像认错人,但那一刻,我最真实的感觉不亚于你知道柳下惠的残忍。”
顿了顿,林子恩反手握住君子兰的手,她的手柔软而冰冷,微微有些哆嗦,可以感知到她心头的愤怒。
“那天从楚门跑出去,短路的思维已经让我不能分辨什么,开着车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行驶,我忘记了身后的汽笛,在十字路口被包围,感觉所有的司机都在骂我,没有人晓得落寞的场景就是那般恐慌……”
感觉君子兰的手心有了那么一丝暖意,脸上现出一丝因震撼而露出的紧张潮红,林梓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