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林送了过去。
洗胃室门口,傅贺远和郭婉茹坐在长椅上焦急的等候。
他们谁都没有想到傅希林会做出这样极端的行为,怕是之前在监狱里待着真的生不如死。
傅贺远微微弯着腰,双手手肘撑着大腿,手指按压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他的脑袋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面部肌肉一直紧绷,唇线冷硬没有弧度。
郭婉茹真的十分的愧疚,她看了一眼洗胃室里面,皱眉:“都怪我,我就不该把她一个人放在房间里。”
“罢了,你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傅贺远轻轻浅浅的叹了一口气,沉重的说:“希林从小被娇惯,现在性格暴烈骄傲的很,发生了之前的事情,她肯定是觉得自己失去了颜面才会寻短见。”
“我看过阵子先安排你们去国外,那里清净,没有人认识希林,可以重新生活。”
郭婉茹顿了顿,询问:“你呢?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傅贺远眸色漆黑,淡淡的解释:“我把国内的事情处理完了就过去,放心吧,很快就可以见面了。”
郭婉茹复杂的看了他一眼,已经大概猜到了他要处理的事情是什么了,但是没有多问。
清洗完肠胃没有多久,傅希林就醒过来了。
她虚弱的躺在洁白的病床上,面色苍白如纸,眉目之间少了几分跋扈,多了几分让人心疼的脆弱。
她从醒来之后一直没有说话,双目空洞无神。
不论郭婉茹跟她说些什么,她都没有回答,静静地,像是没有生息。
傅贺远双手背负站在床沿,看见这一幕,眼色蓦地沉得厉害。
他紧紧绷着唇:“你这几天不要外出了好好待在家里,过阵子我就把你和婉茹送去国外生活。”
话音落下,床上的女人睫毛颤了颤,终于是有了反应。
她歪头看向站在床沿的傅贺远,咬牙切齿,语气执拗:“我不会离开这里。”
傅贺远顿了顿,皱眉:“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让人家看笑话吗?”
傅希林的眼睛十分清亮,现在还哪里有半点精神絮乱的现象。
她轻嗤一笑:“让我装疯卖傻的人是你,现在嫌我丢人的也是你,既然你这么不想见我,刚刚为什么还要救我!”
傅贺远怒喝:“放肆!”他呼吸沉重,双手握拳:“你以为我让你装疯卖傻,叫人在警局里上下打点让他们好好待你,想尽一切办法把你从局里捞出来都是为了什么?”
“你是我唯一的女儿,我怎么可能就这样放任你不管!”
傅希林忍不住笑了起来,笑着笑着泪水就落了下来,她说:“你也知道我是你女儿,那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吗?我要的不是像现在这样跟过街老鼠似的逃去国外生活,你以为这样做就能让我忘记在这里所受过的屈辱吗?”
“够了!”
傅贺远怒喝了一声,他的语气不容置喙:“现在外面媒体记者都在死死盯着我们,你好不容易才从里面出来,公司也好不容易回到了正轨,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滋生事端。”
“我知道你心里气不过想要报仇,可是希林,现在不是你耍小孩子脾性,可以任意妄为的时候。”
“别忘了你是怎么从牢里出来的,万一被发现医院证明是假的,到时候我可就真的束手无策,没有办法救你了。”
他苦心婆娑说了一大堆的话。
可是傅希林根本就没有听进去,她如果听得进去,晚上就不会毫不犹豫的吞下那半瓶安眠药了。
她现在是连死都不怕了,还会怕那些媒体记者吗?
郭婉茹也忧心忡忡的说:“是啊希林,你父亲为了把你从局里捞出来,前段时间一直忙上忙下,都没有怎么休息,你就体谅一下你的父亲,听他的话,不要再跟他耍性子了。”
傅希林沉默了好久好久,突然轻轻的说:“我知道了。”
傅贺远略微一顿,以为她是同意了去国外生活,脸色终于缓和了:“我尽快叫人安排,时间到了你们就先过去,我晚点也会过去。那里没有熟人,我们可以重新开始生活。”
重新开始生活?
傅希林忍不住扯出一抹讥讽的弧度。
她眸子阴阴测测,没有说话。
郭婉茹看着她这一副样子,拧了拧眉,总觉得有些不安,但是又不知道这股不安是从何而来。
*
第二天天还没亮,冬夏就已经醒过来了。
她起来收拾行李,这次的蜜月之行实在是太过匆忙,很多东西都没有准备。
昨天晚上两人一致协商,决定了这次蜜月之行就去温哥华。
正好冬夏还可以有时间回学校看看以前的老师教授。
陆河翻了个身,睁开眼睛就看见了坐在地板毛毯上的女人,她的身边躺着一个巨大的行李箱,正在不停的往里面塞东西。
刺眼和煦的阳光从她身后的窗子折射了进来,女人的身上像是被笼罩了一层光晕,熠熠闪闪。
他刚刚睡醒,还没有适应光线,不由的眯起了眼眸。
冬夏抬眼看见他已经醒过来了,冲他笑了笑,笑容明媚,如同窗外的阳光。
“早安,陆先生。”
“早安,陆太太。”
陆河以前的生物钟像来都是特别的准时,只要到了时间就会起床洗漱,不管是工作日还是节假日,但是自从结婚以后,他养成了一个坏毛病,爱赖床。
他撑起半个脑袋,懒懒的看向坐在地上收拾行李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