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医女过来呢,御前的人倒先来了。
一个大宫女在门口一福:“雪梨,陛下让你快过去。早膳在那边给你备了。”
雪梨一滞,“哦”了一声,犹豫着看向子娴汀贤。
“你快去吧,这儿有我们呢。”子娴忙劝她,雪梨就只好离开了,跟着那大宫女去紫宸殿。
到了殿前的时候,抬眸一惊——两侧宫人站得齐整,宫女宦官都有,好像是御前上下的人都来了,连御膳房的也在。
中间一方长凳搁在那儿,雪梨心里一悸,正想问这是要杖责什么人,那大宫女扭头向她道:“进殿去吧。”
而后大宫女也退到一旁站着去了,雪梨四下瞅瞅,浑身微僵地往殿里走。
连内殿里都一个宫人都没有,可见是都在外面了。雪梨望望皇帝,皇帝指指旁边备好早膳的小桌让她去吃,略解释了句:“外面和你无关。”
半刻后,子娴汀贤连带福贵也被叫到了殿外,又过半刻,御令卫进了小院,卫忱扫了眼豆沙:“带走。”
经了昨晚,豆沙本就怕卫忱怕得要死了,现下又发着低烧,再一受惊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绕过大殿到了殿前,直接往那长凳上一搁,两个宦官上前握住胳膊按住肩头,另有一人在后头压住脚腕。
豆沙一点都动不了,抬头一看见徐世水就怕得哭了:“大人……”
徐世水看看这比长凳短了一大截的小丫头,摇摇头,手里的软木往她嘴里一塞:“丫头,咬住咯,就二十板子。熬过这一道记得长个记性,你的福分在后头呢。”
旁人都看这小丫头可怜,可徐世水一掂量就明白她这是运气好,沾了雪梨的光了。也就是陛下怕打死了人会吓坏雪梨才这么罚罚就过去了,要不然,敢跟后宫多嘴御前事的,都不用陛下操心,师父一句话就能把人办了,管你多大呢?
豆沙吓得哭不出声,下意识地点头之后,第一板子落下来那块软木就没咬住:“啊……”
雪梨听音,肩头一悚:豆沙?!
她刚好把一块枣泥拉糕咬到一半。这东西主要是糯米,做得又黏又厚,她一时发愣就没再咬下去,又不不好直接吐出来扔下,惊恐望向殿外的样子变得特别纠结。
外面的声音更清晰了,哭着叫说“奴婢不敢了!”。确实是豆沙,雪梨回神放下枣泥拉糕,愕然看向皇帝:“陛下?!”
谢昭平淡地回看向她:“不会打死她的。”
“豆沙病了。”雪梨脱口而出。
他又说:“卫忱的人,下手会有数。”
可是可是……
雪梨身子僵在那儿,感觉脑子里一团浆糊,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想说豆沙才十岁,又知皇帝肯定也知道她才十岁;想问问她犯了什么错,可就算了问了也不能拦着外面的事。
谢昭看着她神色一变再变、眉头愈蹙愈紧,心里竟也忐忑起来。
外面刚一静,他便问她:“生气了?”
雪梨却摇头:“没有。”
看神情明明就是生气了。
他叹口气走到她身边的空椅子上坐下,刚要解释,她倒先抬了头:“奴婢知道陛下是为奴婢好。”
……嗯?
谢昭略有点惊讶,她这话说得真真切切,不是在敷衍他。
他思量着,露了点笑:“看来没傻到分不清好赖。那你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七弟已经告诉她了?
结果雪梨又是一脸懵,摇摇头,眉梢眼底两个大字:不懂!
她只是通过昨晚七殿下强留她知道这是有不好的事在瞒她,明白这一环上大抵是怕吓到她,然后御前上下的宫人都在外面看着只有她不用去,也是怕吓到她。
这就说明皇帝很照顾她啊,就是为她好嘛。
而且皇帝又比她们都大、比她们懂得都多,她明白他这样做一定是有原因的!
可是为什么要这么做?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罚豆沙是为她好?这个就不懂了。
简单地说就是……一眼看过去,她能判断出好赖,可是好赖背后的原因,她两眼一抹黑!
皇帝叹口气,揉揉太阳穴:呆梨子。
然后他慢慢地给她解释起来,从张宝林和她穿同样的衣服一定是故意的、是豆沙把话透出去了,到张宝林知道他会走那条路,是御前的人不老实。他特别有意识地说得尽量通俗直白,没敢跳过任何一步,生怕她听不懂。
就连豆沙此举明明对她没有伤害为什么还是要罚他都直截了当地解释了,说得让豆沙先有这么个意识,免得以后还什么都往外说,给她惹麻烦。
如此,可算慢慢地看到她那一脸“为什么啊”变成了恍悟的“对哦……”
皇帝再叹口气,都想提笔在她额头上写上“呆梨子”了。
而后雪梨想了想,心里把前后都理顺了,只有一处还不明白:“可是豆沙不是故意的啊?”
她是毫无防备地就把事情透出去了而已嘛,俗话不是说“不知者不罪”嘛?
“……”谢昭解释不下去了,“反正对你有好处,对她也不全是坏处,你慢慢就懂了。”
雪梨懵懂地点点头,他借机正好吓她另一件事:“你好好吃饭,再挑素的,朕还收拾豆沙。”
她当场就乖了,立刻、马上“吭哧”地咬了口灌汤包,然后一整顿饭吃得都特别用心,看得谢昭心满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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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馨殿里,惠妃再一次被丽妃哭得头都大了。
大概是怎么回事她也知道,就是御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