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沉稳的陈医生,他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努力转动眼珠,想克制自己眼眶里的泪意。
我必须十分努力才能同样忍住我的眼泪,陈医生在自责他的无能为力,然而我又何尝不是,我也在自责自己的无能为力,为什么我会有这样一个残破的驱壳,为什么当这些爱我关心我的人为我难过流泪时,我一点也无可奈何,我没法去帮他们抹掉眼泪,告诉他们我会好起来的。
我好不起来了。
我几乎是精神恍惚而虚弱地和陈医生告别,又和仲青说了再见。而直到一个人回到家里,整个人才瘫软下来,我甚至难以直起我的脊背,像是被彻底打垮了一样。我手里拿着诊断书,整只手都在颤抖,此刻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身体上很疲倦,然而我却根本没法睡觉,只是一个人在房间里漫无目的地转圈,像绝望的困兽。好在很早就骗江一原说已经睡了,不用再强打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