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又不打算回去?”覃越已经收拾好东西背在身上,走进麦浩辉的房间见他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知道此人的心病又犯了,不禁暗叹一声。
麦浩辉从小就跟父母不亲,三岁起他就把自己当成覃家的人。以前父母是因为工作不能照顾孩子,后来两个人倒是不怎么上船了,却断断续续地又闹分居又闹离婚的,终于在儿子出去当兵之后分道扬镳。
父母离婚之后双双迅速再婚,这也让麦浩辉同他们的隔阂越来越深。尽管麦家父母都对这个长期被忽略的儿子心存内疚,对他格外的关照客气几乎是有求必应,但自从两人正式离婚之后麦浩辉就再也不想跟他们中的任何一人生活在一起,有时候干脆就住在开拓号上。
麦浩辉的父亲麦家骏如今已经贵为某研究所的所长,负责一个国家重点的实验室,是享受国家津贴的著名海洋科学家,但是麦浩辉却不怎么看得上他。尤其是父亲再娶的那个老婆,是当年他研究所里的学生,年纪比他这个儿子大不了几岁,听说最近还怀孕了,这让他心里甭提多别扭了;母亲那边嫁的男人倒是还不错,可惜他带着自己的孩子一起过,麦浩辉不想去做电灯泡,更不想去受那份刺激。
原本他倒是很愿意住到覃越家里,架不住覃家人口多,二姐覃闽已经嫁人,但大哥覃冀娶了老婆生了孩子还请了个保姆,家里无可避免地变得挤迫起来,他不好意思再去给他们增加负担。
“还是回去看看,和他们打个招呼吧。”覃越拍拍他的肩膀,“其实你爸妈一直都挺关心你的。”可惜麦浩辉大多数时候都并不领情,两个人只得三不五时地轮番给覃越打电话,拜托他好好照顾儿子。
“我不想去。” 或许是个性随和的人在某个方面固执起来更为惊人,在这个问题上麦浩辉几乎可以说是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就连覃越的劝解他也听不进去,“别说他们了,烦。”
“你这几天怎么打算?”
“我申请值班,就呆船上。”
“嗯,那你注意安全,有什么事随时跟处长报告。”覃越知道一时半会儿说不动他,这种事只能靠自己慢慢琢磨才能明白,当下也不再多说,“我先回去了。”
“覃越!”麦浩辉突然叫了一声,抓住了他的手,“呃,那个,我……”
两人四目相对,麦浩辉想说些什么,但是却失望地发现对方匆匆避开了他的眼光。
“还有什么事吗?”覃越不着痕迹地收回手,耐心地问。突然间想起什么似的对他说道:“对了,小阮也不下船,这段时间你照顾照顾他。”阮文孝家不在靖海,下了船也没地方可以住,只能留在开拓号上。
“靠,那个小鬼。”麦浩辉摸了摸鼻子,心有不甘地小小抱怨了一声,“真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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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回家很晚,ws短小了……
明天晚上有事外出可能也要停更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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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厉振华一回到靖海,就按照规定赶去局里打报告,申请让船厂的验船师来检验船舶。如果开拓号没有什么问题,他们三天之后会再启航继续鬼屿洋的测绘任务。
刚一踏进海测局的办公室,厉振华就发现整个气氛有些诡异。
他听说由吴明德发起的靖海市越江口50万吨深水港口一期工程遇到了些“小问题”。这并不出乎厉振华的意料,他原本就不同意他这个提案,因为搞这个港口首先要完成整个越江口的泥沙疏浚工程,而这是越江口的老大难问题,远非一朝一夕能解决,如果贸然行动势必会带来一系列的严重后果。
针对这个问题,他在不久前局里的党委会议上投了反对票。当时吴明德表面上没有表示没什么,厉振华知道,他的心里应该不会平静。
虽然遭到厉振华旗帜鲜明地反对,但由于吴明德提出的这个计划甚是宏伟,不仅局里的各部门十分动心,就连市委和交通部的领导们都非常重视——这个方案若是能够落实完成,那可堪称彪炳史册的伟大工程,靖海市港口的建设和发展必定能一日千里。市委和部委的某些领导甚至还表示,一定要在国庆之前完成一期工程,为祖国的生日献礼。
越江口海港的项目被赋予如此重大的意义,局里原本是希望让厉振华来牵头做的,但厉振华根本不同意这个方案,要让他接手那是绝无可能。不过他并没有强硬地拒绝,只是表示自己已经接受石油公司的申请,打算出海对鬼屿洋进行全方位的调查测量。这回吴明德嘴上说十分支持,却暗中指使人有意无意地在局里放风,说厉振华做这个项目是出于“私人喜好”。
两人一个是业务骨干,一个是政治标兵,不管怎么样,他们提出的项目都分别获得上面的同意,各自开展起来。
一段时间过去,厉振华这次出海虽说处处惊险万状,总体来说还是收获颇丰,而越江口的疏浚工程,却显得有些不妙。首先是越江口的泥沙变幻莫测,拖泥船频频出状况;其次花了大价钱从国外买来的几种先进仪器竟然接连出了问题,仅仅这一项就损失数百万人民币。如果不尽快解决,港口连最基础的引堤工程都无法开展。
在鬼屿洋上开辟航道这样的硬骨头眼看就要被开拓号拿下,而偏偏自己负责的大项目却进展缓慢,这不能不让吴明德这位副书记心头多了根刺——原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