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闵师姐是天下第一大好人吗?
吴正淳在他背后问:“谁打来的?”
“小闵。”
一说到闵师姐这棵菟丝草,吴正淳全身就要发麻,说:“她怎么打你电话?她可以说话了吗?”
“淳哥,她本来就醒着的。”
“是,我知道,问题是,她的身体不是本来虚弱到不能说话吗?”
“但是,打过了针,到现在,过来一天,应该好很多了。”周司晨推测着。
吴正淳叹气。
前面,姚爷代替君爷来接他们两个。
吴正淳没有急着看病人,只是先问:“听说杜玉心被接回来了?那个伤者是和她一起去的?”
姚爷为此,像是别有深意地瞅了瞅吴正淳:“是。她蛮幸运的。其他人都出了问题,就她,没有受伤。”
“那——”吴正淳犹豫着,“她现在怎么样?”
“挺好的。”姚爷边说,边抓他另一只胳膊,扶着他走。
吴正淳满口的话在嘴唇间堵着。想一句话,怎么那么难说出口。
姚爷带他坐上电梯的时候,终于说:“你想见她的话,我可以带你去。”
“别——”吴正淳第一个句反应过来,接着后悔了。
姚爷对他这张言表不一的表情,都快乐了。不过说实话,笑不出来。如果知道这里头是怎么一回事的话。
电梯停在指定楼层的时候,陆征刚好在楼梯门口等。见到他们两个,陆征和老师打了招呼:“吴教授来了。”
“来了。”吴正淳有气无力。
陆征好像第一次看见他这样,眨了眨眼。接着,看到他那只传说中被崴到被纱布裹成粽子的那只脚踝,有点吃惊他居然伤的这么严重的。
“很厉害吗?”出于关心老师,陆征问。
“不知道。貌似骨头没有什么事。”吴正淳自己感觉,是筋骨损伤。
“这里可以拍片,如果老师刚才没有上医院做检查的话,干脆在这里拍张片排除一下骨头的问题。”陆征说。
吴正淳对他这话咧开嘴:“怎么觉得你和你爸都像管家婆。”
那是,本来学生不该用这种口气和老师说话的。陆征只能说是习惯了。礼貌不他是说没有,只是,和自己父亲一样,习惯了,什么事为先,有时候礼仪反而不是那样重要。所以,吴正淳这话也不是批评他,知道他出于关心。
“你现在去哪儿?”见陆征要出去的样子,吴正淳多了声疑问。
陆征答:“去接个人。”
“杜玉心吗?”
陆征这时和姚爷对了对眼神,才回答他:“是的。”
“行,你去吧。”吴正淳像是很爽快地道。
陆征回想起来,每次涉及杜玉心的问题,吴正淳对于他都是很爽快的,以前,他还没有觉得怎样,现在秘密揭开以后,不得不说,之前吴正淳把自己藏得很好。
下楼梯的时候,陆征突然有点心情复杂,不知道该不该和杜玉心说吴正淳这个事。要是说了,会不会吓坏她。以后她可能都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人了。
器官移植牵涉到的lún_lǐ问题本来就挺多的。杜玉心记得,当年自己上医学院的时候,医学lún_lǐ课上,同学们众说纷纭。自己由于是亲身体验者,当事人,反而,不敢随便发表言论。只怕,是对给了她另一次生命的那个人不尊敬。
如果那人活着的话,是什么样的。她不止一次想过这个问题。如果活着的话,对方活着,她第一句话,又是很想对那个人说什么。
谢谢吗?
肯定不是这句。对方如果只是需要一句感谢,何必做出这样的决定。这可是死了,死了的人,能听见感谢的言语吗?
像陆征说的那样,一针见血,她是心怀愧疚,很想弥补那个人。要知道,她长这么大,虽然说养父母对她也不错。可是,真正对她好的人,首先她觉得还是这个无私的陌生人。
要是她,可能都做不出对方如此伟大的举动来。死了被摘取的器官被其他人所用,自己的身体被其他人所用,只要想到这一点,谁心里头不会觉得难受生疙瘩。
可不管怎么说,那个人,是办到了。办到了,很多常人办不到的事。
心头某处砰砰,并不太像是纠结,只是在想什么的样子。
隔壁的那个人,好像知道她肯定睡不着,自己恐怕也闷着,和她搭起话来。
“你当时怎么逃脱的?怎么劝服他,和我一起逃脱的?”
杜玉心撅了下嘴角:这个叶家大少,其实并不冷酷,瞧瞧今晚的话,多得像水龙头一样,哗哗哗地流,不会停。
她翻个身,正想拒绝他的攀谈。
他继续说,像是自言自语:“我知道你是个聪明的人,但是,今晚,你让我刮目相看。比我想象中聪明多了。以前,我是不是,不是完全了解你。”
“你完全不完全了解我,关乎我什么事?”杜玉心终于发怒了,“你是不是把你自己太当回事了。”
叶思泉很明显没有想到她会对他发飙,给震住了。一时半会儿消了声音。
可是发飙起来的人,却是一时控制不住自己开闸的怨气,说:“我虽然,从其他人口里,听说你的事,觉得你是有那样一点可怜。可这个世上,比你可怜的人不知道多多少。你这个乖戾的性格,是不是该改一改了。摆着一张酷脸,好像看透了世间,其实和个闹别扭的孩子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