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让琼华来伺候本宫的茶水吧。”瞳兮转头吩咐。
一整日下来她也乏了,进入内室休息,命琼华上茶水。
那琼华也是灵巧,不过一日已经将瞳兮的喜好都弄了个清清楚楚,她怯盈盈的走入内室,几乎被里面的奢华给绊住了腿。
彤辉宫内殿,寝殿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一帘粉色水晶珠帘将光线分割成特有的光辉,由数尺高房梁垂下,窗前挂的簇新樱粉色鲛绡纱垂帘,微风过处,飘逸仿佛九天仙女的流苏飘带。殿中宝顶上悬着数十粒大小不一夜明珠,熠熠生光,夜间抬头看来仿佛繁星满天。地铺白玉,凿地为莲,堪比当年潘玉儿步步金莲之奢靡。
瞳兮歪在南窗下的紫檀美人榻上。
琼华又瞄,那儿有一扇紫檀菊纹镂空月亮门,中间垂着淡紫色水晶珠帘,微微折射出迷离朦胧,帘后是紫檀边座嵌玉石花卉宝座屏,里间再看不真切。琼华一声浅浅的叹息,多想看看贵妃寝间是如何的华丽。
但她也不敢冒失,赶紧将茶杯端到瞳兮的面前。“去搁到内间的妆台上,本宫等一下就进去。”
琼华得了这话雀跃的走进了那水晶帘。
瞳兮则和齐云姑姑笑着看着她的背影,齐云还不屑的撇撇嘴,小家子出来的就是没有什么见识。琼华转进那宝屏看见一架沉香木满金雕九龙四凤大床,双层的纱帐上,内层月白的薄纱,上面是镂空刺绣的金线花纹。榻上设着青玉抱香枕,铺着软纨蚕冰簟,叠着牡丹云锦被。
东窗下是一个紫檀描金梳妆台,旁边是一架纯银的满地浮雕象牙镜架,架上整錾的龙须、凤翼、雀羽、兔毫、花心、叶脉皆细如发丝,纤毫毕现,堪称鬼斧神工,精妙无双,让琼华啧啧惊叹。
琼华几乎要被这里的奢靡气息给迷晕了过去,她做梦也没想到贵妃的寝宫是如此的豪奢,让她羡艳得眼睛都红了。只觉得自己这辈子也要住上这样的屋子,才不辜负来人间走一趟。
齐云冷眼瞧着已经腿软的琼华,“茶搁下还不出去!”
琼华这才狼狈仓皇的告退,去一边好好回忆品味刚才看到的奢华。
“娘娘,你这是做什么啊?”齐云姑姑不解。
“琼华不过是小家出来的女子,如果不给她一点儿大刺激,她如何能有青云之志,那岂不是辜负了我对她的栽培。”瞳兮笑着。
看到别人羡艳自己的生活,她没来由的感到满足。
她的满足总是来自于别人眼中的羡慕,一天没看到这种眼光,她就觉得日子过得没趣。
没几日,太后就派人来传话,让瞳兮去一趟长信宫。
瞳兮巧笑倩兮,老神在在,“那女人果然是忍不住了。”
这几日瞳兮翻阅起居注就知道太后要坐不住了。这昭妃在皇上回宫后,连续三日侍寝了,硬生生占了梁充媛侍寝的日子。
瞳兮手腕撑住自己的下颚,想着这昭妃如此连续三日的侍寝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她也挺同情昭妃的。
又或者昭妃真的有什么狐媚的招数迷住了天政帝?瞳兮不得其解。
但是她对昭妃连续侍寝这件事可没有丝毫的抵触,反而乐见其成。
惊慌错
长信宫
“臣妾给太后请安。”瞳兮盈盈行礼。
独孤媛凤坐在上面,久久不叫平身。瞳兮暗道,不好,她又来这一招,虽然很老套,但是十分的有用,瞳兮保持半蹲的姿势十分的痛苦。
她轻轻的叫了一声,十分优雅的跌倒在地上,轻哼了一声。一旁的玄纁立即机灵的上来搀扶,“娘娘,你没事吧,昨日扭了脚,奴婢要请太医,你又说没事。”语气里甚为担心。
独孤媛凤冷眼看着她二人在面前演戏,却也没有办法,只得吩咐玄纁和束帛二人好生伺候瞳兮坐下。
瞳兮表现得十分的乖巧,“不知太后今日唤臣妾来是为了何事?”
“贵妃,你可知你犯了什么错?”
瞳兮挣扎着起身,意欲下跪,“臣妾不知,还请太后明示。”只是如此以来,独孤媛凤已经不好再惩罚她,也不想就此撕破脸皮。
“你坐吧。”她叹息一声,“你身为贵妃,暂代皇后执掌后宫,却对后宫诸事不理,任由那些狐媚子惑主!”独孤媛凤的语气十分的凌厉。
瞳兮做出愕然的样子,“臣妾不明太后的意思。”
“这后宫本该是雨露均沾,皇上一直也是这样做的,可是那昭妃一进宫便狐媚惑主,坏了规矩。贵妃难道不该规劝皇上远小人么,贵妃你就不该劝皇上不要沉迷女色么。前朝孝贞皇后以祖训对皇帝规谏的故事你难道没听过么?中宗不仅不怪他,反而更加称赞她的贤惠,她才是历代皇后的榜样,死了才能够与中宗共葬一陵。你这算什么?”
那个故事瞳兮自然是听过的。当初中宗宿顺妃李氏所,数日不事朝,孝贞皇后顶祖训至宫,命人请皇帝起,中宗赞其贤惠,这事一直是史官津津乐道的。但是中宗后来对孝贞皇后的态度可称不上太好,孝贞后也是历代皇后中少有的殉葬皇后。
但即使这样,那也是宗数日不朝,孝贞后才有那个胆子去干涉皇帝的临幸之事,如今这位天政帝可并不是那荒废朝政的昏庸之主,瞳兮只是觉得独孤媛凤这怒气发泄得实在太无根据了,她是想将自己送去当炮灰,为那昭妃铲除封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