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来?”萧何定定的看着沈笑笑,仿佛能看穿了她,就这么看了一会,神情反而平淡了下来,他说:“今天我书拉在家了,过来拿一下,待会就回去。”
沈笑笑看了眼挂钟,已经是下午五点。到了冬天,天越来越短,这时间也有几分的凉了。她说:“等你回去就该上晚自习了,就别回去了。”
萧何自己拿起了桌上的几本书装进袋子里,连头也不抬,只说:“你说的对,学校才是学校的地方,家里根本没什么学习的氛围。我回去上晚自习,晚上也不用等我了。”
出了门,听着房门在身后锁上的金属声响,萧何闭了闭眼。
她从来没有学会过撒谎,可是她今天三番五次的骗他都是为了同一个人。
下午打电话的时候,家里没有人接,再打手机也是关机,他这么心急如焚的赶回来,看到的却是她和陈然依依惜别的场面。
她不是这样的人,她还学不来那样的两面周旋。
他愿意相信,可是有什么样的理由会让两个分手的男女在车里依依不舍了那么久?
或许只是偶遇,或许只是巧合,他为她找尽了理由,他几次的问她,可是每一次她都只是让他失望。
他想问她为什么要骗他,他想问她还骗了他多少,连同着上一次在学校,她是不是专程的去找那个人。
她肯回来或许是不是为了那个人。
她爱的或许是不是也只有那个人。
他想问的这么多,可是都被她一句将来轻飘飘的盖过。
那是他拼尽全力也想要抓紧的将来,如果他问了,如果她回答是,那么……他该怎么办?
于是他退缩,连开口的勇气都没有。
仿佛一个第一次吃了杏子的人,即便那核苦得连心都是涩的,因着爱也宁愿死死的含着。
没有人比他更明白,他只是靠着孤注一掷才留下了她。
没有人比他更害怕,即便是靠着孤注一掷也留不住她。
烫伤
挂钟上的指针滴滴答答的走着,萧何俯在桌子旁看书,沈笑笑也窝在沙发上看小说。
一切一切,都如往常。
感到萧何投来的视线,沈笑笑放下书抬头望过去,依旧是萧何伏案的身影。
又一次。
这已经不知道是这几天来的第几次。
一室的静谧,只有挂钟规律机械走动的声音,平时察觉不到,此时却让人里莫名的烦躁起来。
沈笑笑放下了手上的书,走过去倒了杯水,端过去。
萧何头也不抬,只说:“谢谢。”语气客气而疏离。
淡淡的两个字仿佛两只手忽然揪住她的心,沈笑笑只觉得心里一紧,手里的动作也慢了下来。灯光下萧何的脸在头发的阴影下,看着仿佛隔了一层蒙蒙的雾。
这几天来,他似乎总是很忙,晚自习也不再天天的往家赶。今天是周六,他安安静静的在家,可是太安静了些,除了必要的话他们甚至连交谈都没有。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模糊的感觉他变了,变得陌生而疏离,她的心顿时有些空。
咬了咬唇,她叫他:“萧何。”
萧何抬了眼看她:“有事?”顿了顿又慢慢地问:“你有话要对我说?”
他的眼睛漆黑,像波澜不惊的深潭,那深处却仿佛有幽幽的光,只这么看着她。
沈笑笑迟疑了一下,终于摇了摇头:“没事。”
萧何淡淡的“哦”了一声,又低头去看书。
沈笑笑呆呆的站在那站了一会儿,才默默的走回去。
刚走了两步,就听到身后“啪”的一声响。
萧何手中的笔被硬生生折成了两段。
沈笑笑急忙跑回去,握住他的手摊开看,尖利的断口在他手上划下两道伤痕,血细长却迅速的从那伤口处不断的沁出来。
沈笑笑一脸的心疼,抬头看他的眼光不免责备:“怎么这么不小心?我去拿酒精药棉。”
萧何没有说话,只是目光紧紧的锁在她脸上,就这么看了一会,他撇开了头,面无表情:“不用你管。”
不用你管。
沈笑笑一时没有明白,慢慢地那四个字才一点一点的脑海中清晰。
萧何说的是,不用你管。
沈笑笑抬起头,脸上所有的表情都一点一点淡去,只剩下茫然。她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萧何,仿佛也不是看他,眼神有些涣散,只是无意识的游移几下,最后居然还扯出一个笑:“我累了,先去睡了,你也别熬太晚。”
然后一步一步的走回去。
她走路来有些摇晃,仿佛梦游一样,每走一步,眼里的雾气就重一层。
直到背靠着关上门,眼泪才簌簌地落了下来。
他到底厌倦了她,像是一个孩子拿到新的玩具,起初再爱不释手,过了新鲜那阵子,也是瞬间抛诸脑后。他已经表现得这么明显,这些天来他刻意的逃避与闪躲,他不愿见她,连话也不想和她多说。她只是笨,非要他亲口的说出来。
他终于明明白白地说,不用你管。
可是她只能假装没听到,像只遇险的驼鸟,将脸埋进沙里,自欺欺人。
说她傻也好,说她笨也好,她只是无法承受,假如萧何不爱她了,假如萧何不要她了。
那么,她该怎么办?
已经过了午夜,萧何掐灭了手里的烟,悄然走过去打开了房门。
沈笑笑在被窝里蜷成了一团,脸都遮在被子下面,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