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好气地说:“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能上别人什么当?”
“秦天朗那小子人长得帅,头脑又好使,从小到大,多少女孩被他迷得晕晕乎乎的?”母亲意味深长地说,“你别一头钻进人家设计好的圈套里,最终落个人财两空!你要记住,男人都是不可以相信的,越是嘴上说得漂亮的男人,越不能相信!你爸爸年轻时为了追求我,也是花言巧语、信誓旦旦,一旦得了势、有了钱,便翻脸不认人,变成了负心的陈世美!这些你小时候都是亲眼看到的……”
“妈,你别说了。”微蓝打断她的话,“我头都痛了!”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母亲苦口婆心,“别把我的话当了耳旁风,到时候哭都来不及!”
放下电话,微蓝觉得头真的有点痛,便躺倒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睁开眼,天色早已黑透。
远处,此起彼伏的鞭炮声,提醒她,今天是大年三十。
打开房门,楼下电视里一片歌舞升平,夹杂着瑞阳欢快的笑嚷。
每逢过年,只有孩子最快乐。
小时候,她也喜欢过年,有新衣有糖果,还有压岁钱。而现在,全然没有过年的心情。
别人的热闹,更衬出自己的孤单寂寥。
微蓝有些口干舌燥,想到楼下厨房去倒杯水喝。路过天朗的房间,里头隐隐约约传来的对话,使她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妈,对不起!微蓝她脾气不好,你就多待担些!”
秦桑影重重地叹气:“这些年无论我怎样对她,她都不给我好脸色看,在她眼里,我是个彻头彻尾的后妈!”
“谁要我们是在姓夏的地盘上呢?一举一动,都要仰人鼻息。”
“孩子,我知道委屈了你!”秦桑影反过来安慰儿子,“不过,你一定要学会忍耐……”
“有时候,我真不想再忍下去了,真想一走了之!”天朗的声音变得非常低沉,有种紧绷的沙哑,“妈,我有一肚子的苦水,都倒不出来……”
“天朗,你千万不要这样做,否则就前功尽弃了。”秦桑影温和地说,“就算看在云天公司的份上,你也不可以在这时候放弃!”
天朗沉声说:“妈,你放心。我会忍,十多年都忍过来了,还怕再多忍这一两天吗?”
……
微蓝无法再听下去了。她只觉得脑中轰然作响。
忍?他在忍什么?是无法忍受和她在一起吗?还是忍受不了自己明明不爱她,还要虚情假意和她谈情说爱?
原来,自始至终,她都是个被人玩弄于股掌的大傻瓜、大笨蛋!
她慢慢地转身,走回自己的房间。
虽然只有几步的距离,却像走了一生那么漫长。
微蓝的心重又坠入了阴冷幽暗之中。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每一个想要真心相爱的男人,回报她的都是伤害和欺骗?
天朗来敲她的房门,已是后半夜。
她不想开门,说:“很晚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
“你若不开门,我又要故伎重演,把房门拆下来!”
微蓝知道他说到做到,只得硬着头皮开门。
“休息了这么久,你好些没有?”他站在走廊上,望着她,一副很关切的样子。
秦天朗,今天才发现,原来你是个这么虚伪的人!
好吧,让我陪你一起演戏!倒要看看,最后一败涂地、落得人财两空的人是谁?
“头还有一点点疼,”她撒娇地说,“谁要你汽车开这么快?”
“我已经把速度控制到最慢了!”他笑起来,“你一向都不晕车的,怎么人大了反而变得娇气了?”
“没有什么事情是一成不变的,包括感情。”
看着她渐渐冰冷的眼神,天朗收敛了笑容。
“你还是不相信我?”
“为什么我要相信你?”她仰起头,望着他,“这世上很多男人都是骗情的高手!他们欺骗女人的感情,始乱终弃,从来不会付出真心……”
“微蓝!”他抓住她的两只手臂,胸中澎然涌起强烈的情绪,“我不会的!我永远都不会……你相信我!”
笑话!有谁会亲口承认自己是骗子?
从房里透出的灯光,映照着他俊朗的脸,性感的嘴唇,温柔的眼眸。
她不禁后退,转开脸:“天朗,我一直在想,也许你并不是真的爱我,只是不能忍受我被别人抢走。更有可能是为了报复,因为我曾经设计陷害过你,所以你要狠狠地反击,让我臣服于你的脚下,再一脚踢开,用这种方式来夺回你的尊严和骄傲!”
天朗脸刷地变白。咬着牙,他冷冷地看着她说:“夏微蓝,我怀疑你根本没有心肝!”
然后,他放开她,头也不回地走进自己的房间,重重地把门撞上。
“嘭……”
望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微蓝竟然莫名其妙的不安。
最后那句话,她可以听出他声音里的愤怒,也可以听出他声音里的悲伤和脆弱。
他到底是出自真心,还是在演戏?
明知道男人不可以相信,她还是被他的话扰乱了心扉。
03
除夕夜,很多人都有守岁的习惯。
子夜一到,鞭炮声一刻也不停歇,远远近近,响成一片。
微蓝在枕上聆听,这寒夜里的爆竹声。
过年,过年。旧的一年过去了,新的一年还是要过。
她没有刻意守岁,只是不能成眠。索性披衣而起,走上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