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积的思绪蓦地被推远。南山脚下近乎荒蛮的誓言砸在头上,她攥着那个年轻人的领带,一字一句地告诉他:“你来不来找我并不打紧,因为我一定会来找你。你要等着我,懂了吗?”
车外封锁未解,火车却已经开走了,行人走来走去,远山之外的日暮是虾红色。林积静静看了几息,突然反手写道:是“我们”。
关霄脊背有些发僵,缓缓坐正,似乎没能明白。她便拉起他的手,牵向自己的方向。关霄猛然意识到了什么,手臂陡然想要回撤,但林积不放,引着他的掌根覆上自己尚且扁平的小腹。她垂着眼睛,并不看他,但只觉得那只手缓慢地散溢出了微茫的颤抖。
黄包车按着铃,游鱼一般从电车边擦过,封锁解除,电车缓慢地向前移动起来,前座的小孩子坐在母亲腿上,终于玩腻了,拿袖子把自己呵的气擦掉,突然看见窗玻璃里倒影里的那个年轻人双眼澄澈如镜,竟然一直在如斯炙热地注视着玻璃上的另一个半透明的倒影。小孩子好奇地观察着,不明白他眼中落下的一线水泽是凭何而来。
红尘万里,夕阳簌簌艳裹山河,迎接黑夜万方登临。暗夜漫长孤绝,可人会醒,天会亮。
电车继续驶向前方,前面便是五渡港,游轮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