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她完全懵懂无知,确实不像。看她熟练地应对喜娘,又想起那次褚玉瑭教她发出怪异的声音,这种种的迹象都表明,褚玉瑭绝对不可能对此一无所知。甚至,知道的比自己都要多。毕竟关于房中之事,施婉琬也多是从一些书中获知的,而褚玉瑭那些看似荒唐的行为,却更像是,像是从实践中获得的。
施婉琬想到这里,眼睛顿时睁大,睡意基本已经消退了。尽管自己还是被禁锢在褚玉瑭的怀里,热的感觉更加明显了。可是她心里的答案却越来越接近她所认为的真相。这令她感到有些别扭,毕竟,谁都不愿意自己喜欢的人,这方面的经验是与别人共同经历而积累的。
不过施婉琬也不是个泼妇,她将这笔账先记在了褚玉瑭的头上,准备等她忙完了这阵,将贺明宣这个最大的危险排除了,再好好地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想。若是,褚玉瑭真地跟柳瑜安有些过密的从前,那么哼哼,她自然不会轻易让褚玉瑭依葫芦画瓢在自己身上实践。若是褚玉瑭当真是天赋异禀,那她也就认了。谁让施婉琬向来只会臣服于她认为比自己厉害的人呢。
默默被记了一账的人丝毫不知情,依旧睡得无所畏惧。而且施婉琬现在整个身子都被她牢牢搂在怀里,柔软的感觉就更加明显了。这令褚玉瑭的美梦做得更开心了,幽幽的香气溢满鼻间,让她更加确信自己在梦中游走到了仙境,不然怎会有这样飘飘欲仙的感觉?
“阿褚,你将来还债的时候,可别怨我。都是你自己欠下的!”施婉琬无奈地动了动肩膀,还是无法挣脱那“魔爪”,只得咬牙切齿忿然地说。
可惜,褚玉瑭只是哼哼了两声,算是回应了。
折腾了一圈,施婉琬终于不觉得像之前那样热了,因为已经彻底很热了,这时困意又重新袭来。反正这怀抱也不是第一次睡了,她也就理所当然地闭上了眼。
褚玉瑭次晨醒来,发现像只高冷的小猫般缩在自己怀里睡觉的施婉琬,先是被吓了一跳。紧接着便是舍不得松开双手,嘴角含笑地又搂了好一会儿,才轻手轻脚地离开。
自从与柳员外恢复了合作,贺明宣的脸色就一直没有出现过暖色。不过他向来在商号里严肃正经,伙计们也都习以为常,并没有觉察出贺总管跟褚老板之间有什么不对来。只有几位贺明宣的心腹管事,对这桩合作表现得有些忧心,毕竟这不仅仅是更换供应商的问题。如果让褚玉瑭发现了更深的内情,恐怕他们谁都不好交代。
只是,当人做了亏心事,便是怕什么,就会来什么。
“贺总管,你看这事,该怎么办?昨日褚老板特地把我叫过去问话了。”愁眉苦脸说着话的,是在褚家商号干了二十年的刘管事,这也是贺明宣第一个拉拢成功的老将。
贺明宣面有不悦,瞪了刘管事一眼,说:“无非是再细问些茶楼的账目进出,你紧张什么?”
刘管事却不像过去几次那样淡定了,显然这位新上任的老板表现得令他措手不及。看来贺总管一直以来的安抚就快要失效了,若是再深究下去,自己怕是要招架不住。
“不是那么简单的,贺总管!褚老板不但将账目查的一清二楚,而且,而且还……”刘管事吞吞吐吐起来,额头却开始冒汗。
这盛夏节气,原本就容易让人心浮气躁,更何况是被褚玉瑭闹了这么一出。贺明宣和他手下的人,日子都不好过。现在看到以稳重见称的刘管事都开始慌张,贺明宣的心里毫无变化,也是难以做到的。
“有事就直说!在我面前,还有什么不能说的。”贺明宣罕见地表现出烦躁不安的情绪。
刘管事深了一口气,说:“褚老板拿到了我们的货样,而且还不止一件。”
“什么?你再说一遍!拿到了什么?”贺明宣大惊失色,情绪波动明显增大。
刘管事沉重地点了点头,用眼神再次确认了自己刚才的话。这下子,连贺明宣的额头都开始冒汗了。
“货样是怎么丢失的?不是交代过你们,一定一定要小心吗!这东西流了出去,弄不好都是要蹲大牢的!”贺明宣沉着嗓子说,目光却越来越凶狠。
刘管事也知事态严重,不然他刚才也不会是那个表情。但是褚老板的确是都拿到了,他也弄不明白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其实也不完全怪他,若是放在从前,就是线索摆在褚玉瑭面前,她也未必会先从刘管事身上下手,毕竟这是自己还没出生就已经跟随父亲经商的老人了。无论如何,她是不愿意也不会去怀疑刘管事的。可是当她在那日,亲眼见到跟随贺明宣到褚府逼迫严氏签字画押的那一幕,她就再也无法将尊敬二字与这个人相提并论了。
不查不知道,查了足足把褚玉瑭吓了一大跳。原来贺明宣暗地里做的坏事,远远不止将褚家商号的银两私吞这么简单,他还借着商号的名义勾结康家,擅自更换供货商,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在茶叶和酒里掺杂其他东西!而这东西,险恶得要命 –乃是官府命令禁止的烟药,原产于关外一个叫图鲁鲁的地方,经由马帮运输到关内,进行提炼。该药,少量可用于治病,量多了会使人上瘾,若是一次性摄入过量,则会当场毙命。
如果褚玉瑭再晚一点接管商号,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