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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云初微的精心照顾,苏晏一天比一天恢复得好,伤口完全结痂,再不用担心会崩裂。
闲了那么些时日,外面的不少事情都被云初微给挡了,因为她的再三叮嘱,萧忌、萧沐、魏延以及被安排去了寻芳院的司璟这几人全都不敢把外头得来的情报传到苏晏耳朵里。
云初微倒是全部看过,能处理的,她自己就想法子让他们处理了,没法处理的,全都搁在书房,想着等九爷恢复了再去操心。
苏晏如此聪明绝顶的人又怎会不明白云初微的用意,他也不挑破,反正最近没什么大动静,正好自己能借机歇歇脚懒散懒散。
“九爷,那位小孙孙上族谱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云初微从外面进来,手里捧了一盆植物,对净化屋内空气很有用的。
“还算顺利。”苏晏道:“庶房那边知道嫡出三房合并之后,不乏有不满的人,但当着我的面也不敢说什么,不过对小孙氏和玲珑郡主的态度就没那么客气了,尤其是上族谱那一房的太姨娘,仗着自己是长辈,与小孙氏说话便夹枪带棒的,反正不怎么好听。那意思是指责小孙氏不厚道,先把所有院子里的人清空了然后提出分家,这会子把庶出全部诓得分了家,她自己倒好,转身就来投靠国公府了,一点后路也不给他们庶房留。”
“那么,小孙氏是何反应?”云初微问。
“没什么反应。”苏晏摇摇头,“这是个人精,她只要随便一听就能明白那位太姨娘话里有话,所以机智地选择了装傻充愣,太姨娘拐弯抹角地说了一通,发现小孙氏根本就没明白自己的意思,气得险些晕过去。”
云初微捂着嘴笑了起来,同时又有些无奈,太夫人还只是个不受宠的姨娘时,哪个记得她,一年到头也没谁会去丁香园可怜可怜她,如今儿子出息了,马上母凭子贵变成了香饽饽,庶房里的姑娘们,一个个挖空心思想要讨好太夫人以期留在她身边为自己将来谋个好婚姻,苏晏说的这位太姨娘底下就有个孙女儿,正是议亲年龄,可是因为身份卑微,又没有主母带着出去宴席上露面,得不了贵族圈子那些夫人老太太的青睐,能挑的,都是那些远看还行,乍一看还不如远看的类型。
这还只是皮相,出身嘛,还真就别提了。
说句难听的,像她们这种庶出挑夫婿,出身和皮相只能二选一,你要么凭借美貌去给长得五大三粗找不到媳妇儿的人掌家,要么,去给一穷二白的小白脸任劳任怨一辈子。
那位太姨娘又是个势利眼,这一看孙女儿能嫁的都是些入不了眼的,心里头当然急了,所以情急之下会把气撒到小孙氏身上去也正常。
只是那位太姨娘大概没考虑过,撒气一时爽,却是极其招仇恨的,小孙氏又不是什么以德报怨的善茬,会任由人这么欺负到头上来?想来往后他们这一房可有得受了,小孙氏固然管不到他们家的内务上去,可是每一房都有那么几个是在族学里念书的,一旦涉及这方面,小孙氏可有的是法子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真搞不懂这些人。”云初微翻了翻白眼,“当初想要分家拿到自己掌家权利的人是他们,分了家又后悔的人还是他们,怎么,把国公府当成茅厕,是个人想上就上?”
“管他们做什么?”苏晏理了理她的鬓发,“大家族内部比这更龌龊的事情多了去了,你要每一件都跟着掺和,有几个脑子够用的?”
云初微愤懑道:“我只是为九爷打抱不平而已。再说了,他们为什么不回过头想想苏家是为何故才会落魄成这样的?若不是内斗太严重,能树倒猢狲散,老太太一入土就散了架?
要我说,你们苏家人就是贯会装模作样,外人面前,那表现得哟,斯斯文文知书达理,大门一关,与那街上抢饭食的乞丐有什么分别?
我就不明白了,苏家是有多少遗产要继承,至于你们几兄弟明里暗里斗得你死我活比夺嫡还厉害?老太爷曾经的确是当过阁老来着,可这又不是什么能承袭的爵位,再说了,老太爷如今能咽得下两口饭都是他捡来的福分了,哪还有精力管儿子孙子们死活。
都这时候了还不懂得审时度势,还不懂得合起心来一致对外,总是屋里无灯望月出,身上无衣望天热,自己不努力,还得怪别人过得太好啊?谁教给他们的歪道理?”
怀孕的人本来就情绪不稳定,云初微这一次是真的被激怒了,前两天就有个太姨娘带着自家小孙女来国公府串门,一家人嘛,云初微总不好将人往外撵不是,客客气气地接待了,哪曾想后来那位太姨娘竟然给云初微下跪,说什么她们那一房的爷没什么出息,只能盼着孙女儿嫁个好人家帮衬帮衬,云初微若是不答应让那女孩儿留在太夫人身边,她就吊死在国公府大门上。
云初微当时直接笑了一下,然后让人去大门上拴了绳子,底下垫了凳子,对着那位太姨娘道了声请。
太姨娘一下子就怂了,眼泪鼻涕一抹,脚底抹油似的带着女孩儿溜得挺快。
这件事,云初微当然没告诉过苏晏,想到他在静养,很多自己能解决的事情,她都不想让他劳神。
没让苏晏劳神,倒是将她气得够呛,这叫什么事儿啊?一个个上赶着往太夫人身边送孙女,太夫人是观世音菩萨还是怎么地?不救苦救难就是罪大恶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