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甘心又恐惧,阿久津的背叛也让他心脏一紧。但不后悔。他永远不会甘心屈居人下,无论让他臣服的是谁,不反抗与被驯服的家畜有何区别,这样的信念甚至让他克服了对死亡的畏惧和颤抖。
阿久津,只有阿久津禾,为了他,江呈焕不知能做出什么事来。
白村眉梢一挑:“江呈焕,服吗?”
阿久津在白村身后半步站定,黑发遮住了他全部的表情。
江呈焕掀开眼皮,两手架在轮椅扶手上,翘起二郎腿痞笑:“服不服你都不会留我。”
白村赞同的点点头,举起枪,没刻意瞄准,子弹却必定不会偏离江呈焕的心脏:“放一匹豺狼在身边,我虽不惧却也不是我风格,如若不是形势所迫你去年这个时候就该死了。”
“你跪着披了羊皮的时候着实乖巧,站不起来的豺狼倒还差不多,四肢健全的才不可爱。”
咬着“健全”二字的重音,白村眼角状似不经意的扫过身后y-in沉不语的阿久津。
江呈焕冷笑,撑着轮椅扶手用一根金属细杖站起来,一脚踹开轮椅,心情完全低到极点,他没管自己危在旦夕的心脏,只顾盯着白村身后的忠犬。
阿久津冲江呈焕举起枪,扣下扳机。
江呈焕死死拄着细杖,手背因用力暴出青筋,冷汗滚滚而下,承受了左膝髌骨又一次碎裂的疼痛而一声不吭。
汗水流进眼睫,江呈焕顾不得也没力气擦,朦胧中去看阿久津的眼。
实在看不清呀,阿久津禾那么无情,可千万别为他这种人渣难过。
千万别。
阿久津森绿瞳仁失去焦距,惨白面孔一片冷漠。
他脊背弯下去,头低的不能再低,说了白村见到他之后听到的第一句话:“我同负其责。”
说着枪口挪向他的左膝。
“你凭什么负老子的责!住手!”江呈焕行动不便,急得差点摔了。
白村不表态,阿久津也不迟疑的开枪。
一声枪响。
白村吹了吹方才s,he出打掉他枪的子弹的枪口,没看愕然的阿久津,反而将视线定在江呈焕身上。
白村扔掉存弹量为零的枪,一甩残袖潇洒转身,轻轻笑着走远。
表面上不正经,白村心里想的也不是多正经的事:戏这么足,主角你俩当得了。
还互相背叛相爱相杀,瞧把你俩给能的。
见阿久津执迷不悟的样子他不免惆怅,只留江呈焕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好算计。”
江呈焕皱着的眉松了松,瞳孔一缩。
阿久津猛然抬头,毫发未伤的膝盖一软,他很聪明,却听了白村这一句才懂。
江呈焕抽出一枚手术刀片,撑着细杖就此挖出左膝中的子弹,左右谁来都麻痹不了他的疼痛。
对面的人也让他不知如何面对,过了死劫,他更不安了。
他利用了阿久津。
江呈焕料到阿久津的背叛,料到他此时会站到白村身后。料到他开两枪,一枪给自己一枪给他。
然后白村因阿久津放过自己。
江呈焕清楚的知道自己赢不了白村,总得铺好后路,留着命接着跟白村斗。
他向来不奉行打必死的仗,他是哪怕面对天下人鄙夷唾弃都会过乌江的项羽。
而白村斩草除根不留退路是出了名的,那么最有效最可靠的退路是——阿久津禾。
利用白村对阿久津的看重。
利用阿久津对他的感情。
现在的损伤不是最小吗,他阻止阿久津自杀的那一刻想好的。
一个人都没死,除了他坐回轮椅,阿久津和江呈焕相安无事。
他为阿久津放弃抗争。
江呈焕还可以被阿久津监视着在白村手下做事,一切好像都回到了原点……
不一样了,江呈焕没法再骗自己。
阿久津明白了吧。
江呈焕此人卑鄙无耻,j,i,an猾y-in险,利用一切。
爱,始于自我欺骗,终于欺骗他人。这就是江呈焕眼中的浪漫。
☆、四五章
阿久津朝江呈焕走去,扶起轮椅,也扶起他:“回去了。”
江呈焕惊奇:“又不生气?”
“嗯。”
“为什么啊?”
“人不与猪置气。”
“……”江呈焕扶额,“这是推我去哪啊”
“地狱。”
“……”
受了刺激之后还能恢复出厂设置,完全变成初见时的鬼样,没谁了。
不过江呈焕是欣慰的,为什么在意阿久津,还用这种阿久津迟早会发现的方法,不就是因为他们这种人一般不会无法原谅欺骗和利用么。
换个正直对感情眼里不揉沙子的试试,分分钟决裂,天天小言虐文展开,那心得多累。
所以说黑暗生物不需要光明,能携手共堕黑暗方可。
那自己因为莫须有的愧疚献身是不是亏了……
江呈焕表面上还是忧伤脸,默默否定了,他这也算给他家年轻的伴侣上了一堂宝贵的y-in谋课。而且总觉得阿久津表面不在意,他以后的日子还是不会好过啊。
那就再来一次呗,玩y-in谋诡计是江呈焕强项,保管虐心伤神。
又一次易主,应该说物归原主的大楼中他们的房间,阿久津体贴的把两人清理干净,为重归轮椅的人处理伤口,然后——秋后算账。
江呈焕端正的待在沙发上,阿久津叉开双腿坐上他的腿,旖旎的姿势,凤眸魅惑更甚,神色更冷:“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
江呈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