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乡情怯,竟是这般难受。莫三孚叹了口气,脚下真是挪不动。
“宝柱,帮奶奶拔根蒜去。”
“好!”
家里传来一个妇人的呼唤声和一个幼童的应声,莫三孚一下子紧张了起来,随后就看到一个穿着小棉衣的四岁孩童跑了出来,跑向菜园子。
那孩童拔了颗蒜,抬头就发现站在自家院门外的莫三孚,小童拿着蒜苗,看了看莫三孚和他身边的马,好奇道:“你要问路吗?”
“不,我……”莫三孚说着,却不知道说什么。
“那你要喝水?”
“不……”
“宝柱,和谁说话呢?”
莫三孚刚开口,那妇人的声音就传来了,莫三孚心里慌乱,他知道那是他娘的声音。
“没呢,只是个路人。”
莫三孚闭闭眼,他总也体验了一次“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的无奈了。
“谁啊,做什么的。”随着话落,院子里出来一个头发花白的妇人,莫三孚一瞬间红了眼眶,那是他娘,村里贤惠的年轻媳妇许氏,现在却只是头发花白的老妇人。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罢了。
“娘!”
“三孚,你回来了。”许氏开心地笑了,却又哭了,“三孚,我的儿啊!”
“娘。”莫三孚跪下,对许氏磕头,“娘,孩儿不孝。”
“起来、起来。”许氏眼角落下了泪,笑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奶奶,他是谁?”旁边的小童皱着小眉头,警惕地盯着莫三孚,“你是谁?”
“唉!”许氏抹抹眼泪,抱着小童,“宝柱,那是你大伯,奶奶和你说的大伯啊!”
许氏又看向莫三孚,眼眶又红了一些,“这是你弟弟留下的独子,大名儿莫九支,小名儿就叫宝柱。”
“娘……”
“嗨,走,进屋进屋,站在这里做什么。”
莫三孚牵着马走在许氏后面,进了院子后将马拴在牲口棚的门柱上,跟着许氏进屋。两人几年未见,即使是母子也有些生分了,屋子里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三孚,你饿了吧”许氏笑着说:“我先做饭,咱们吃了饭再慢慢说说话。”